第8章 他的

  太阳快落山了,包谷叶子哗啦啦响着。她问:

  “怎么回事啊,不是还多出取分线四分的吗?”

  “唉!人要背时就这样,今年的师范类招生又提了五分。”

  “唉!可惜。……你要是少数民族就好了,我要不加民族分,也只能录专科。”

  “行了,我可不会嫉妒你,祝贺了,是贵大还是师大?”

  “贵大新闻系。”

  “好,真让人羡慕。”

  “羡慕?你要能替我去就好了。”

  “别气我了,我可受不了。”

  “我是说真的,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单学费就要三千,还有住宿费﹑生活费、学杂费,这个学期最少要五千。我家就是把房子、牲口都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呀。何况还一年接一年的,我妈怎么负担得起嘛。唉!不读了。……我要是早生两年就好了,以前都不收学费,现在为什么要收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幺毛问。

  “没有了,我妈去过信用社,人家不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以前我家就贷过,还没有还。……知道了吧,我家的情况?……行了,这辈子,能拿到这张通知书,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韦蔚说着凄然一笑,眼里的泪唰的涌出来。幺毛见了心里一震,呼的站起来说:“不行,你必须去读。”

  “必须?……”她愕然的瞪着他。“必须。”他说着神情大变,仿佛要找人打架的样子。韦蔚吓了一跳,钻进包谷林,把红薯藤装进背箩抬出来放在地埂上。他要帮她背,她不让,“哎呀,把衣服弄皱了。”他把西服脱了递给她背起来就走。

  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地走着,只听河那边有个女子悠雅的唱道:

  “送郎送到花椒林,

  手拉花椒说苦情。

  你别像辣子红了脸呀

  别象花椒黑了心。”

  这歌唱得他二人心都乱了。他暗叹着忖道,我的心倒不会像花椒哟,人家就难说了。想着听见有个男子合道:

  “送妹送到李子弯,

  管它李子酸不酸。

  摘个李子吃两口呀,

  酸在口里心头甜。”

  这是两个小青年在那边坡玩俵(恋爱),歌声怪抒情的。幺毛更烦,把韦蔚送到西沟寨边又不想去她家了,放下背箩对她说:

  “韦蔚,我想帮帮你。”

  “帮我,怎么帮?又不是出憨力。”

  她说着把衣服递给他,他低头穿着走着,听见那个女子又唱道:

  “说起分离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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