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亲写的散文诗李健

  盛夏午后的两点半,没有一丝风。我骑着车,不断加快脚底蹬车的频率,想造出点风来,却只造了一身的汗。不怕见人的太阳,蓝得赌气的天空,炸得出油的路面,不知怎么,眼前总觉得烟雾蒙蒙,好像看什么都隔着层纱,白腾腾的。于是我知道,自己在极度思念平燕的冬天。

  我是不常说‘思念’这个词的,对最好的朋友都显得做作,更别说对一个连脉搏都没有的季节——季节里有许多有生命的物体,但盛纳这些物体的容器,是没有生命的。就像‘妈妈’这个称谓,只有在叫过之后,有一声疲累不耐烦而又无可奈何的‘哎’作为应答,才有意义。

  我不想自欺欺人。我想找到,那个还能给我一个延长音‘哎——’的人。尤其在此刻。

  到了学校球场,二十二个人打的比赛只到了十八个,对手队齐了,我们没有。连队长都迟到,很让那些公立学校的学生们瞧不起,介于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们表达得没有很直接。我们看出来了,更不能怎么样。其实也都习惯了,因为是所谓的贵族国际学校,很有几个外国人和混血儿,而在中国的外国人不守时,早就不新鲜。

  人不齐,人家也不好倚强凌弱,只好一直等下去。眼看一场球赛要泡了汤,那四个‘国际友人’一颠一颠地跑过来了,大长腿,摆得像柳条似的。我是说,慢而随意。

  坐在我身边的左前锋一下子就火了,估计是觉得这帮人延误了他的运动巅峰时间,怕进不了球,冲上去揪住跑得最快的‘急行军’:“你们干什么去了?”

  “操,谁知道,一上来就问我们的出生年月和血型,哪年入籍,哪年出境入境,像查纳粹一样查老子,你们中国人怎么有这种嗜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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