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不去，”她的确进不去，那试衣间小得不像样，她又胖得不像样，“我进去就得您出去，要不就得敞着门。”
“罗婷呢？”
“卫生间，告诉你她肚子不好。”
“韩冬，过来。”
“还是等罗婷吧。”韩冬面若桃李。
“快点儿！！”“点儿”字拐了八个弯儿，路人看过来。
韩冬低头从服务员身边挤进更衣间，仿佛在众目睽睽下进了女浴室。燕子出来时换掉了牛仔短裤跟背心，法式编辫拆散开，卷曲的长发垂在裹胸连衣裙上，裙摆和侧腰际有半透明镂空花纹。
“哇塞--”罗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买了！”燕子边照镜子边说。
接过小票，燕子挺惊讶：“不是四百五十八吗？”
“那是上头的丝巾，这件一千两百八。”
“那算了。”燕子要进试衣间换衣服。
“我来吧。”韩冬说。
“不用。”
最后还是刷了韩冬的工资卡。
“回等我挣了钱还你。”燕子说。
三楼是休闲服装，罗婷更惦记着五层，那层打折。燕子穿着新裙子溜达，招来许多注目。快上电梯的时候，我看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防寒服，大夏天犯不着买防寒服，新品，贵，没折扣，但那衣服我真说不出的喜欢，太配我未来的吉普了！防寒服本来大同小异，正因为这样，与众不同的防寒服才更难得，仔细看，这衣服的细节甚至超乎我的想象。“劳驾，”我对服务员说。一位细长的男售货员从计算机前抬起头走过来，眼皮抬到一半，可能是刚才那女店员的亲戚。我问这衣服有没有我穿的号，男销售梦游般走进库房，出来把衣服递给我：“还真有您的号”。
我穿上后仨人爆笑，燕子笑得最夸张，像看了赵本山小品。镜子一下被我塞满，衣服的嫩黄直晃眼，我像个巨大的夜间指示牌。我也乐了，但我还是喜欢。
“这衣服挺配您。”店员说。燕子听罢快笑成两半了，服务员目无表情地看她一眼，道：“谁上身穿这么厚的大衣，下身儿穿条短裤都不太协调，但这衣服功能性特强，这么跟您说吧，除了不防子弹、不防毒气、不防小人，什么都防。”
“是吗。”
“买衣服也讲缘份，缘份在就不能轻易错过。”服务员说。
燕子背着身，肩膀一个劲儿颤。
“多少钱？”
店员报出个四位数，竟比肖燕子的那件还贵几倍，这远远超出我的预算，看来有缘无份，我脱下衣服道过谢离开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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