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临近毕业季，初夏的微风夹杂着些许一触即发的压迫感拂过领港中学遮天蔽日的百年榕树，轻带起枝干下垂坠的榕须，与愈显浓荫的枝叶交错滋长着.
二楼高一十一班教室里六个极速转动的风扇下九纵十一行课桌整齐密集地排列着.搅动的气流尽力驱散教室内的积攒沉淀的暑气向上带起每张课桌右上角一摞子书轻薄的表页和刚发下的铅白物理试卷.扇动的轰鸣声和纸页摩擦声中一片穿戴整齐夏季校服的学生奋笔疾书在雪白的试卷上密密麻麻织满答案.
教室最中间的位置上，吴晨一手拔下圆珠笔盖一股脑地码起额上碎碎的刘海夹在头顶.
铅白的校服衣领角随着鼓动的气流上下舞动.
“天杀的.这个破风扇只吹我一个人吗？这么冷吹得心烦..破物理试卷还贼难..烦死.”
吴晨小声低语着，一把按住又一次被吹起的试卷，嘴里又咬上圆珠笔头.
“pus pus！”
吴晨歇着头瞟了一眼左边的男生，不耐烦地小声道“程修你要作甚？”
“选择题最后一个多选题，你选的哪几个？”
男生不动声色地抬手食指向上顶了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
“BC”
“什么？D呢？D做错了什么？”程修一手撑着头，睨了一眼讲台上兀自刷着手机的老班。
“保底”
“嘿，我去，你就说你信不信哥，哥对这个力学那是有相当的信…”
“程修！嘴巴给我闭紧点儿！一天到晚鬼话话属你最多，年级组通报批评你多少次了？！给我长点儿记性！”坐在讲台的老班嚯地站起来，一个粉笔头甩到了程修头上。
教室里隐隐传来暗哧哧的笑声…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突然响起，更是激起教室里本就不安分的空气。
“程修！待会儿给我留下来跟第二组一起打扫清洁，其他同学卷子往前传，待会儿物理课代表把卷子收好了拿到我办公室。我可警告你们，你们现在去抄嘛去对答案嘛，马上高三就高考了，我看你们两年以后你到哪儿去给我对答案！速度麻利地给我往前传！”
双面六页的物理试卷应声便在一片此起彼伏哀号声中海浪一般向前涌动，发出唰唰的摩擦声。吴晨转过身去接住长长的试卷，按住向上飞舞的卷尾后，下意识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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