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马身传将令，马步将官恁们听……”
穿马扎靠，箭翎高立，回身转腾间，台上刀马旦已是又搏得一片叫好之声。
万俟玖一贯对这些咿咿呀呀的戏词无甚兴趣，纵使此次萧云着意选了武戏，她也提不起半点精神。戏里总是邪不胜正，主角历经千辛万苦获得胜利。
哪有那么好的世道！
寻常百姓流离失所，官商相护，天地不仁。这世间万物不过刍狗，被可笑的天命玩弄。
“……亚赛蛟龙出离水潭，那踩着黄土一溜烟……”
已经是第三折了，万俟玖有些倦怠地看了眼台上，正巧看到萧云一个轻身功夫作出武打之态。怕是他身上的武功还是为了练这刀马旦而习的罢，便是个完整的轻功使下来都不易，更遑论内里功夫或是什么精巧身法了。
思及此处，万俟玖不由又想起，那日萧云同小孩子一般非要看自己使暗器，自己不耐了便随意掷出一枚如意珠，谁知他竟伸手欲去探，还一使轻功相追而去。那如意珠本就小巧，又被万俟玖以一惯用的刁钻角度掷出去，施以巧劲，便是由同是万俟家的人去追亦是千般难得，又岂是他萧云可追上的，自是讪讪回来。这才道是欲精进轻功，想起那夜出入如鬼魅的暗器，这才欲借此练习。
万俟玖自是不赞同，亦懒怠去管这些，奈何架不住萧云清亮的眸子巴巴的盼着，只得先传了他几个提内力的口诀让他练着，又教了几个基础动作，便整日无事只需拿着截枯了的树枝在屋脊一坐，时不时随手掷出去一段，看着萧云满院发足疾奔。
恰巧此时台上一个鹞子翻身，萧云视线与发愣的万俟玖撞了一瞬，面上不由浮现一抹笑意。那笑自然是得意的，似是幼时习了字拿去给夫子一般，巴巴地盼着些嘉奖。万俟玖却是没进过学堂，自然也不能理解这一笑之中的意味所在，只是偏开了视线。
她还是无法直视那对眼眸。
“九姑娘，今日我那几个动作，看着可像江湖中人了？”散了场，不及卸妆，萧云便兴冲冲地去前场寻了万俟玖来。万俟玖闻言顿了顿，犹豫半晌，才格外迟疑地点了点头。
罢了，着实不忍心打击他。万俟玖默默转身，向门外走去。萧云不得答案亦不恼，兀自回身去后场卸妆。
身后破空之声骤然传来，萧云条件反射般训着声音方向跃去，一脚踏上方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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