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回首，直直望着琴苑那若隐若现的身影。
她不很美，身姿也不婀娜，只是眼目中，眉宇间透着一股倔强和孤勇，这是一个女鬼，生前是骄傲的，死也该是与众不同。
“月心啊。”待过了稍时，血月轻轻将她的肩膀扳回过去，再次面对着他，“如若没有遇到我，你只当这十里秦淮，甚或仅仅这一个罗香院，这一间小小的闺房就是你的一生了么？”
江心黯淡下容颜，实际上，即便是下游隐居的自己，也不知此一生该如何了，更何况这不是身份的身份？
“如果只如傀儡一般活着，你可愿意？”血月又问，表情坦诚，目光清澈透明，可脸上隐隐一股悲戚。
“月心不愿意。”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江心回答，不是替此时所扮演的月心，而是真心的自己。只是，进而反思，她真心不愿，却身不由己，此时等待在下游时时“陪伴”着“念”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傀儡一般活着？“月心不愿意，月心宁愿去死。”
“既然如此，月心可愿意跟随我离开这里？”血月脸上多了一丝企盼，仿佛等待心爱女子爱的回应。“月心，你可愿意？”
那一瞬间，江心恍惚着几乎以为眼前的这个才是她自小的玩伴赫莲别语，而竹林雅居里玄衣兜帽，一脸神秘之色的男子更仰是只命运不济，逃出升天的傀儡之妖。
“血月公子？”江心暗暗稳了稳心神，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十分确定我眼前与自己相拥的男子并没有对自己施行过任何一术法来探知和左右她的内心。
然而正是如此，他便是更令人疼惜和不解。
“嗯？”血月微微一应，钳制着她的臂膀渐渐松开。
他眼目清明，他的眼睛告诉江心——我知你不是不明白，只是尚在踌躇，犹豫不决，毕竟如琴苑此时的样子和她死前的一切都令里吓到了。
是以此时此刻，他并不紧逼，给她留出了时间和机会。
静默再次笼罩这一间闺房，明明灭灭的烛火因着刚刚他指间一拈，变幻了舞姿，仿佛喘息着呈现出最真实的自己，蜡炬成灰泪始干，红的蜡，金的火，一切都是一场告别，它又有何理由始终带给人通明而非哭泣和挣扎呢？
窗口骤起一阵清风，夹带着寒冷的清气，彻骨到令人神情表情都为之僵硬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空间急切地扭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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