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锦年进去，两个哨兵就站在门口两边。穿过漆黑的起坐间径自到里屋才打开灯，偌大的卧室空无一人，只有满堂的亮光和一个自己，他站在门口一望见便涌来一阵心悸，感觉到房间里有股丝凉的冷意。通往阳台的那扇白漆嵌半块玻璃的木门还开着，难怪让他觉得莫名的空旷和阴凉。
他走过去想关上门，一阵风正好猛然扑来，灌饱了衬衫裤筒，像很多条冰蛇在身上游蹿。晕涨的脑袋有了片刻的清醒，他不觉推开门走到阳台上吹风。五月的风还是阴丝凉，吹在身上好比一碰冷水从头顶泼下来，从头至尾浸泡在冰水里。从前听人说过，有些佛陀为了修禅在冰天雪地里赤身禅坐寻找真理，他有些自比，不过也明白自己此刻的行径比不上那些人。他不觉莞尔自嘲。
眼前的景色一团黑，夜幕下那些花草树木都是黑色的剪影，也没有月亮，欣赏不得今夜的美，偏偏又能引人入胜。
这一个月的事——回来后的，每个人的脸面和发生的事像电影里连放的画面，一幕幕越想越令人觉得深思，他能感觉到这破涛汹涌里的斗争和不寻常，平静的躯体里流动的血液在隐隐地沸腾兴奋。他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是和着冷风从黑暗里飘来的杀戮。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云诡谲。他没有十分的把握，却不得不赌一把。他最擅长的是dubo，不是会出老千，而是会看对手的表情，更多是运气从来不会差，相信这次老天也会眷顾他。
原先还有些质疑自己的决定，现下沉定了心情，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吹了有一阵的风，转回到屋里，看到满屋的亮堂一刹那间仍旧有丝的不适应。身后又吹过那一阵的冷风，突然觉得没有一个人的屋子像供人看景的阳台，是前所未有的寂寥。
床头柜上放着那张素时与他的合影。这是素时给他整理行李时，将收藏在柜子里的照片重新拿出来放在折叠好的衣服上。他回来打开箱子，一下子便看到放在最上面的这张照片。那一瞬间，心头有一丝震动，不觉笑了起来。与此时此刻一样，冰凉的卧室里唯有看到这张照片才让他感觉到那种异常的温暖。
拿过照片，坐到窗台前的小圆玻璃桌前，与从前她坐在这里那般。桌子上有墨水钢笔，一叠整齐堆放在桌角的纸张，有她已经散去却残留在这里的香气。锦年望着照片，双眸里有他察觉不到的柔情，嘴角上是相应承的温柔的笑容。
今夜，是格外的想她了。他在心里说道。
钢笔里还有些墨水，他拿出照片在背面写下两行字。
素时以前最喜欢坐在这里看书，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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