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些昏暗，床上有一截线头垂了下来，妈妈瞟了一眼，好像是绿色的，妈妈把目光投到了床头上，床上的人脸上盖着一张黄纸，被子盖到脖顶，妈妈看不到床上人的脸。
正当妈妈犹豫着要不要走出来的时候，门口吹进来一阵风，那张黄纸突然被揭开了，妈妈看到了那张脸，一刹那的时候妈妈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她的腿像是被粘住了，想动怎么也动不了。
那张脸不是豁牙的，而是豁牙婶的，她就躺在那里，嘴巴好像张开着，露出里面几颗黄不拉几的牙齿还有黑黑的洞，豁牙婶死了，被子里露出绿色的夹袄。
不知道在那个小屋里待了多久，妈妈觉的浑浑噩噩的，怎么走出来的妈妈已经不记得了，豁牙婶的那张脸就留在她的脑子里，妈妈很想知道豁牙婶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院子里依然是那几个人，妈妈想找个人来问问，可她就是张不开口了。隐约间听到院子的个屋里有说话的声音，那门是虚掩上的，妈妈走了过去，个屋没有窗户，从门缝里妈妈看到了几个人影。
“最近几天能给送走吗，我这赶衣服赶的两眼熬的都受不了了。”妈妈听出那是姥姥的声音，原来她在这里。
“该送走了，这都几天了，赶紧入土为安吧，大家都省心。”旁边一个女人说道。
“躁死了，这老豁死就死吧，还死的一点都不安生，俺那丫遇到她了。”姥姥低沉着声音说道。
“啥？你家凤丫。”另一女人有些吃惊。
“嗯，昨晚俺家丫从学校回来，说在村口看到老豁了，还跟她了几句话，丫问她在村口干什么，她说在等人，后来一转眼老豁就不见了，回家一跟我说，我一听坏了，这老豁的魂不安生啊，就连夜给她赶衣服，也没敢告诉俺那丫老豁死了，等她上学走了，她也就不会听说这事了，以后知道了就说老豁后来死了。”
“哎哟怎么这么巧啊，风丫怎么见到她了，这老豁真是的，死了就死了还跑出来干什么，赶紧让丫先回学校吧。”
姥姥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原想让丫回学校就好了，可今儿早上，凤跟俺说昨夜她像是看到豁牙婶了，说抱着给她做的衣服不撒手，后来人又不见了，丫说可能是看花眼了，俺一听就赶紧把衣服送来了。”
“那老豁以前就一直想要件绿夹袄，她叨唠多长时间了，看别人穿件新袄她就羡慕的不得了，那眼睛就能贴在人身上看，可是她家里哪个舍得给她做件像样的袄啊，你看她平时穿的那袄补了又补，难怪死了还惦记着袄。”另一妇女说。
“就在老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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