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只觉头疼。
昨夜并未休息好，不知道是被窗外竹歌乱了心神，还是被鼻尖挥之不去的淡香扰了思绪，一整晚竟然被梦魇困住，怎么也无法醒来。
梦的内容，宁子衿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梦中大多是一片诡异的血红，之后又是朦朦胧胧的黑，而墨华的眉眼在其中若隐若现。
梅长卿早已洗漱完，宁子衿醒来的时候，他正在念着心经。听着他念经的声音，宁子衿一霎时生了几分睡意，脑袋晃悠几下，又磕回了床上。
不一会诵经声停了下来，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宁子衿好奇的抬起头瞄了一眼，却发现梅长卿在收拾包袱。
“你要去哪里？”宁子衿脸色一变，以为梅长卿要丢下自己。
“少明寺。”梅长卿动作熟练的将包袱打了个结，走到床边朝宁子衿伸出手，“走吧。”
那只莹润如玉的手美好过了头，以至于宁子衿一时间生了惧意，不敢轻易去牵。
半晌后他支支吾吾的开口道：“你先出发吧，我过几日便去寻你。”
梅长卿没有说话，只是收了手，“哦”了一声。
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收回，宁子衿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下一刻，头顶传来梅长卿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厌恶自己现在的模样，真正的原因当然不能说出来。他转而一笑，轻松道：“我不喜欢当人的感觉。所以，过几日，等我能用法力、化为鸟身之时，自会去寻你。”
“是吗？”梅长卿微弯身凑近了看他，此刻少年纤长的睫毛正不安的颤动着，连同清澈的眸中都带了一份惊惶。梅长卿目光略微偏移，落在他眼角那一点泪痣上，“我倒觉得，你为人身时，很好看。”
梅长卿在看着他时，他也在回望梅长卿，兴许是不曾认真的看过，他第一次发现梅长卿的双眸那样明亮，仿佛世间最闪耀的宝石般。
耳根一热，一句“好看”顺着窗外清风送入他耳中。
“既如此，我先行一步。”梅长卿起身淡淡道，说完已消失在门外。
宁子衿愣愣的坐在床上，忽然猛地记起了什么，往腰间摸了摸，不由得大喜过望。
还好，这次下凡，他的法器也一同带着。宁子衿的法器乃是一柄云鹤扇，红色的扇骨，黑色的扇面，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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