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上的这一坛苦酒是大家共同酿成的，现在别人全躲在了一边，剩下马厂长一个人自斟自饮，着实有点窝心。
市场经济的原则是一分钱一分货，便宜不是货。崔大保从广州购回的那批机械设备，价格虽便宜，为企业节省了一点投资，却同原设计不太配套，七修八改、敲敲打打了七个多月，水泥厂的生产设备才基本运行正常。
这时已是五月底，乌油县县委、县政府对他们的工作相当不满意，要求无论如何“七一”前夕要生产出水泥来，向党的生日献礼。为此，郎局长又来水泥厂蹲点督战。厂门口悬挂了两条巨幅标语：“奋战一个月，向党的生日献礼”；“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厂区内也贴了许多横的竖的小标语。高音喇叭从早喊到晚。郎局长和厂领导还不断的下车间去转悠，景象很是热气腾腾。
然而，流水作业的机械化生产讲究按部就班，程序紧凑，搞不好群众运动，也打不好人海战术。全厂上下奋战了一个月，出了一千多吨水泥，质量全部不合格，不能销往市场。郎局长冲着马厂长发脾气。马厂长不便找罗书记，因为当初换他管生产时订了口头君子协议，只得转身找牛科长和化验室冉主任出气。
冉主任是个黏糊性子，受了委屈也不吱声。
牛行知却听不得冤枉话：“你们高薪聘请了技术专家，出了质量问题怎么能怪我们？”
郎局长和马厂长都噎住了，又一起去请专家来会诊。
水泥厂试车以前，县长林一木专程来厂视察，特别发了个指示：这个新建的水泥厂，是全县的重点骨干企业，投资大、高，管理水平、产品档次也要高。不能学原来乡镇办的小厂，游击队作风，光出低档水泥。因此，必须背靠大厂，借助他们的技术优势和管理经验。我省最大的水泥厂是启兴集团，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就请他们派专家来指导。
尽管实行了政企分开和厂长负责制，管厂长的人说话还是比厂长灵光。郎局长和马厂长得了县长的指示，二话没说，专车赴启兴集团技术咨询公司，接来了十位技术顾问，其中高级工程师二人，技术工人八人。厂里每月要向启兴集团交纳技术咨询费四万元，并负责安排十位顾问的食宿。顾问来了半年多，设备运行不正常，产品质量也不过关，总是抱怨厂里职工素质太低，没有同他们配合好。现在学生都提倡素质教育，职工的素质益发要教育。好歹设备运行正常了，职工的素质多少有提高，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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