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看向脚下无边无际的黑暗，缓缓走了一步，脚底没有任何触感，就像浮在空中。
“不会摔下去。”伊比利斯抬起手，宽厚的手掌向他伸展。
尼亚望着那只手，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掌心很温暖，很踏实。
伊比利斯将他轻轻拉到身边，仔细打量。
少年的身材修长，骨架还未完全成型，袒露的手臂和小腿上，肌肉线条既不过分刚硬也不过于柔弱，仿佛在柔韧的躯体下蕴藏了无尽的力量。
但此刻，尼亚低垂着头，眼眶泛红的样子，显得无助又单薄。
“坐下吧，”伊比利斯道，“总不能让我这个大恶魔一直仰望你。”
“……阿夜，”尼亚坐在他身边，蜷起膝盖，“你告诉我，所有一切都是梦，对吗？”
伊比利斯道：“你能分清梦和现实。”
他并没有选择安慰，而是冷酷地提醒少年面对现实。
尼亚捂住脸，双肩不住地颤抖。
他不知道艾力为什么会死。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他一闭眼就看见艾力染血的面庞，极度惊恐的眼神，就像在质问他：殿下，为什么？
为什么？
尼亚捂住胸口，感觉心脏快要痉挛。
伊比利斯突然揽住他，让他靠进自己宽阔的胸膛。
尼亚任由自己滑进那片安全的区域，他觉得冷，只想汲取一些温度来支撑自己。
“你后悔在皮尔城救下我吗？”伊比利斯道，“也许，是我给你带来了厄运。”
尼亚摇了摇头，喃喃道：“我只后悔一件事，就是降生在这世上。”
伊比利斯蹙起眉头。
尼亚没有撒谎，也不是对生命感到绝望，只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悲伤。
他还太年轻，承受生离死别对他而言是莫大的灾难。
他总以为，只要世上无他，母亲就不会死，艾力也不会死。至少他不用看着他们死去，在胸口烙下难以愈合的伤疤。
伊比利斯忽然捏住他的下巴，目光闪烁不定，“你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独自舔舐伤口。”他低下头，呼吸落在尼亚耳边，“告诉我，你想离开这里吗？”
尼亚对他亲昵的举动没有丝毫反抗，甚至无力在意。
伊比利斯便凑得更近，将他整个人圈进怀中。
尼亚偏过头，正对上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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