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死了，带走所有痛苦，没什么可再担忧的，燕子嘛已经长大，不再需要我照顾，是我让马千里变成这个样子，不应该再这样躲躲藏藏的，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一辈子总归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是该真相大白了。”郑晨光边走边嘀咕，当他看见医院就矗立在眼前时，仍旧步态坚定的跨进大门。“我得一五一十的将事实告诉严冬梅。”他边走边为鼓励自己。
“都坦白了吧，该杀头就杀头，为什么不杀头呢，畏罪潜逃难道不该杀头吗？至少该蹲一辈子监狱吧，多无辜的马千里，多悲惨的严冬梅，多可怜的马驰原。”郑晨光挤进电梯的瞬间又在人们的奇怪打量与责备中逃命似的挤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走楼梯，于是他直奔向楼梯。他很快就确信自己在拖延时间，这个念头立即使他自觉虚弱无比，再无力量和勇气抬腿，可马千里那双看不见的手似乎一直拉着他向前走。“怎么开口呢，直接说自己什么也不顾的拉了闸刀，严冬梅一定会骂我是个冒失鬼，然后她就会变得像个疯婆娘一样拼了命也要将伤害她丈夫的凶手押去警察局绳之以法。”后面的事情，郑晨光就不愿再想了。
已经到七楼了，马千里的病房就在八楼，浑身湿透气喘不定的郑晨光停下来，他认为自己还有件事情没做，也因为太累，他不得不扶着扶手在转角处台阶上坐着，他很想抽支烟，并像个毒瘾犯者似的全身上下一阵摸索，什么也没有。近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长期的劳累，田春的死，马千里摔成那个样子，每件事情都足以击倒自己，以为睡几天会有所好转，可睡觉都成了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噩梦连连，反倒让他差一点就起不来了。
“春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马千里躺在医院是因为我的鲁莽大意，可春儿的病是谁造成的？春儿的死呢，谁能站出来负责？不行，我要把凶手揪出来，那个他妈的和我一样杀人的凶手躲到哪儿去了，不管躲到哪里，我都要把他揪出来，然后我再自首，对！”他坐的地方抬头就能看见八楼的出口，向那个亮晃晃的出口看了一眼后就因主意的改变而起身朝楼下走。身后一直有脚步声，他想是马千里在身后追赶自己，下到三楼时，又猜想是严冬梅跟在自己后面，最后发现是一个身着白大褂的护士低着头旁若无人的走着，她那细软的胶鞋底弄出若有若无的声响令郑晨光很不舒服，他手心淌着汗，背也湿透了，全身忽冷忽热，完全是因为在楼梯里上上下下的缘故。
走出医院大门，马路上穿梭而过的车辆和闹嚷嚷的人群令他头晕，想找个安静地方坐上一阵，可他并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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