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三日,富锦阁新赶制的衣服便送了过来,陆啸宇满意的将衣服收下,这才意识到林浩天已有两日未见踪影。他询问丫鬟唤香,唤香摇头表示不知,随后回道:“少帅,要不我去问问管家?”
“算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自会问他。“话语还未落,就听见楼上传来“嘣”的一声巨响,那是东西跌在地上重重碎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陆啸宇仍旧冷静的坐在沙发上,没了半毫起身的意思。
钱侃冲上二楼,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揪下楼来:“少帅,这糊涂东西,心里想着帮您打扫房间,一不小心就将您房里的岫岩牡丹花瓶打碎了。”
陆啸宇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少年低垂着脑袋,额头的碎发将他的眼眸挡住,也许是因为害怕,他的肩膀轻微发抖,手上还有一道鲜红的口子,血顺着手背滴在地上,绽放成一朵花。
“怎么受伤了?”
“这孩子刚刚捡碎片的时候,被刮伤的。”管家说完便大声对犯错的少年喝责道:“还不给少帅赔罪,做事这么不利落……”
“罢了,反正也只是个花瓶,碎了就碎了。你过来。”陆啸宇朝少年招招手。
少年站在原地,害怕的低着头,不敢动弹。
“少帅叫你呢,麻利点。”管家推怂着少年,少年这才慢慢的走到陆啸宇跟前。
陆啸宇觉着他这害怕的样子又可怜又好笑,微笑着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帕,亲手帮他包扎。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沈晓七。”
“晓七?多大了?”
“十七岁。”
“抬起头让我瞧瞧!别怕,我又不吃人。”
沈晓七抬起头,眼神却依然飘在地上,不敢直视,睫毛在半空中盈盈颤抖着。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五官清秀俊逸,只是稚气未脱,也有些胆怯,像只受伤的雏鸟,小心翼翼的对待外界任何事情,好像零星的风吹草动,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陆啸宇对钱侃吩咐道:“为防伤口流脓,你去药房拿点金疮药,给他敷上。”
“是。”
“没什么事了,将他带下去,给他放一天假好好休息。”
“是。还不快谢谢少帅!”钱侃推了推身旁愣神的少年。沈晓七毕恭毕敬的朝陆啸宇鞠了个躬,弱弱的吐出谢谢两个字。陆啸宇朝管家和他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到他们退下之后,陆啸宇在房子里百无聊奈的逛着。突然发现一楼书房旁边藏着一个花厅。他踱了进去,在正中间的秋千上坐下。花厅里布置的时髦又别致,一整面墙大小的落地窗,田园风味的窗帘卷在一旁,底下的流须直直的垂在地上。厅里摆满了君子兰。君子兰是当下最时兴的花,也最昂贵,看来上官彦对君子兰十分珍爱。只是这屋里的陈设都太女气,不像是他这个军人会布置出来的。不过自己猜想上官彦是个痴情种子,最大的可能便是上官夫人生前酷爱君子兰,上官彦想着即使佳人不在,仍然种满君子兰来缅怀这份感情。还真是此爱绵绵何时休,不思量,自难忘,无处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