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起个大早,将自己好好的梳妆打扮的一番,对着铜镜照了一遍又一遍。
“减兰,我这……”
落月还没有问出口,减兰就不耐烦的回答道:“小姐,减兰都回答你上百遍了。你今天妆容很好,发髻很漂亮,衣服和妆容、佩饰很相称……小姐,你别问了,减兰耳朵快受不了了。”减兰趴在圆桌边,好似累丢了半条命似的。
“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小姐求求你了,饶了减兰吧!”
门被轻轻的推开,飞花浅笑着走进来,看着落月的装扮,比平日精致的多。粉面桃腮、柳眉星眸、朱唇皓齿,头上简单的两支翡翠玉簪,坠子、玉镯也都是极其简单式样的翡翠,一身湖蓝裙裾。
“小姐,你今日看去,就好似那镜湖明月,美的醉人。”
“真的?”
“嗯。”飞花点点头。笑着说道,“那荀公子的马车已经在楼外等你了,你还不快去。”
“这么早就来了?”
“这哪里早了,再不去可就到午时了。”飞花催促着。
落月笑着最后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便出了门。减兰要跟去伺候,被落月制止。
“飞花姑娘,你说小姐这……自从见过那个荀公子,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哪里会这般的梳妆。”
飞花边走出房间边对减兰道:“这就是爱情,能够让人迷了自己。”
“小姐若是迷了倒是不怕,就怕小姐迷了之后找不回自己了。”
飞花听着耳边减兰的话,看着那抹湖蓝色的背影,心中也是隐隐作痛。爱情中若是迷了自己,便真的是找不回了吗?飞花将目光看向对面的东阁,那里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迷了自己?所以即使那天暴雨中他看见自己一直在楼台守望,却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飞花姑娘,你在想什么呢?”减兰看着飞花出神,问道。
“没什么。”飞花回过头,落月已经下了楼。
落月来到主楼的大门外,便看见了一架马车停在门前。马车旁边一位月白衣衫的男子面带着那一贯的清雅浅笑看着自己。落月有些尴尬的不知当不当迈步子。
荀长歌优雅的走上前,面带微笑的道:“荀某以为落月姑娘不肯赏脸。”
“荀公子,我……让你久等了。”
“只要落月姑娘能够赏光,即使是等上半日,荀某也觉值得。”
落月开心的笑着。
“落月姑娘请。”
一个驾车的小厮摆好了马镫,荀长歌扶着落月上了马车后自己也进了车棚内。小厮收了马镫便驾车离去。
主楼对外临窗的房间内,冷如冰看着下面的情景,眼中难免还是失落。冷如冰虽然多次的告诉自己要把落月当成妹妹一样去疼爱,但是他做不到。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把这男女之情变成兄妹之爱。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保护小姐?”连环在身后禀道。
“不用,你继续去查荀家小公子的下落,其他的事情,没有我的吩咐暂时都不要插手。”冷如冰冷冷的命令。
“那荀长歌……”
连环想继续说些什么,被转过身的冷如冰冰冷的眸子制止。
“你还真不长记性。”冷如冰严厉的训斥。不该问的还是喜欢多问。
“属下该死,忘了主子的规矩,请主子恕罪。”连环垂首单膝跪下请罪。
“尽快的找到荀家小公子的下落!”
“是。”
落月与荀长歌同车而行,荀长歌一直都是面带笑意的看着落月,心中却在思量着这落月背后的事情。而落月天真的笑着,心中只是想牢牢的记住这一刻荀长歌的笑容。若是将来百年之后,自己再轮回守望,就会有更多的回忆来打发孤独。
“你今天很美。”许久后荀长歌突然说了一句。
落月错愕了一下,定了定神,笑着回道:“多谢荀公子过奖。”
“前几日龙舟会,荀某发现望柳湖的景致很不错。只是当日人多吵杂,而且都将目光聚集在龙舟上,景色也没有欣赏多少。今日荀某想带落月姑娘去看看哪里景色,不知道落月姑娘觉得如何?”
“自然好了。当日落月也是觉得那望柳湖景色甚美,只是无奈龙舟会坏了景致,今日若是去看,自然是能够欣赏到望柳湖本来的美色。”
“没想到落月姑娘这般的有兴致,荀某倍觉荣幸。”
“荀公子过谦了。”
两个人一路上说了些客气的话,不一会便到了望柳湖。
没有了前几日的吵杂人群和观望棚台,这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蓝天白云、青山碧水、绿柳白鹭。的确是赏心悦目。
栈桥头系着一只小舟。荀长歌便领着落月去了小舟。小舟内一位小厮见到荀长歌过来,忙上了岸相迎。
“我们先上小舟,边游湖边畅聊。”
“好。”落月欣喜的答应。
荀长歌跳进小舟后,伸手去扶站在木栈桥的落月。
落月看着荀长歌手一会,幸福的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荀长歌一只手牵着落月手掌,一只手扶着落月手臂,将落月小心的扶进船上。小厮也跳进小舟,拾起船桨,将小舟向对面的青山划去。
“没想到在湖中心看湖四周,感觉真的不一样。”落月看了眼荀长歌从船舱内走出,站在船头眺望着四周。“这样看望柳湖好美,河岸上的柳树一排好似绿衣美人。”
“你以前没有这样泛舟游湖过?”荀长歌也从船舱内走出,站在落月身后。
“有,潇湘最喜欢这些湖光山色的美景了,以前他常带着我出来。他喜欢坐在船头弹琴,在湖上弹琴,同样的曲子,会觉得优美很多。”落月看着沉浸在四周的美景之中,脸上洋溢着纯真灿烂的笑容。
“你很喜欢那位潇湘公子?”荀长歌见落月已经忘我的沉醉,试探性的小声问。
“嗯。”落月不加思索的点点头。
荀长歌的笑意冷了下来。说什么自己是她的梦中之人,果然是个谎言,只是为了给接近自己找个由头。什么舜韶,这些都是根本不存在的人。画像、生辰,这些都是她早已查过。醉清风查探的本领自己也算是领教过了。按照画像寻找自己不过是想接近自己,然后达到她想要而自己不知的目的。
落月好似意识到刚刚荀长歌问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荀长歌有些冷意的脸,解释道:“我把潇湘当成弟弟一样喜欢,虽然他比我大一个月,但是他还是喊我姐姐。我对他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那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