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切都归于黑暗,原本也该归于寂静,可白桦林里的黑乌鸦似乎很猖獗,一双双猩红的眼眸对地上行走的人虎视眈眈,时不时发出难听的叫声。
冷风也在林子里搜刮,卷起地上的落叶,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在他身边飞舞,似乎要一点点割开他的皮肉,一点点品尝他的鲜血。
他目光凝视前方,没有在意散发恶魔气息的白桦林,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往前走,一直走到林子最深处……那里有白桦树做成的小型木屋,此时里面烛火通明,房屋紧闭,白色窗帘上映着一个人的影子,点烟,吸烟,吐雾……这一切动作犹如被当成电影放映出来。
“哼。”灰色的瞳孔满是不屑,他拿掉银发上的落叶,往旁边轻轻一抛。
他没有敲门,直接踹门而进,第一眼就看见屋里正在慵懒抽烟的人,屋里的人也并不被惊吓到,反而浮出一层笑意,既暗含欢迎又暗含讽刺。
屋里的人年纪约摸三十来岁,他有一头乌黑的头发,额前的长刘海差不多遮住一张脸的三分之一,只露出猩红且细长的双眼,整个人就像白桦林里的乌鸦一般,浑身散发出死亡腐朽的气息。
明明是大夏天,他的双腿上还盖着毛毯,壁炉上也烧着熊熊烈火,这让本就让焦躁的岛和也更加燥热,他脱下亚麻色披风外套,径直走到那人的面前坐下。
“你还真是悠闲啊,我们岛和家可不是养闲人的。”岛和也说。
“呵,岛和少爷,听说你输给了一个下等人,还听说你们在此之前用了很卑劣的手段还是没有赢,还被郗洛宇给抓住了……哈哈哈,蝉虽然美味,可你们也很美味,也不知道郗洛宇会怎么享用。”
那人笑得唾沫横飞,也不忘抽一口烟。
他越是觉得有趣,越是激起岛和也的愤怒,岛和也一把摔碎桌上所有的茶具,刺耳的破碎声引来一阵风,撩动窗帘,吹走方才的笑声。
男子依旧噙着浅笑,淡定地目视岛和也气得咬牙的样子。
岛和也双手撑在桌子上,说道:“你不要太嚣张,能像今日这么悠闲地抽烟,不用再受地狱般的折磨,全都是我岛和家赐予的,要不然你还是托尔尼奥的重犯呢,里斯特。”
名叫里斯特的笑容更加安静,也勾得更深。
见此,岛和也才重新坐回去,扶额说道:“没想到你人在森林深处,消息却那么灵通,那么你说说,我岛和家该怎么办?”
里斯特正经地回答道:“在赛尔旺国,王室是拥有最高权力的存在,听说一百年前唐家曾帮助威廉五世上位,那时有了王室的报答,唐家才能日渐雄起,我还听说威廉五世为了报恩,还给唐家一个信物,只要日后有难,可以凭借那个信物到王宫去兑换承诺,王室一定会帮他们铲平一切困难,只是唐家发生一场大火之后,那个信物也就消失了,至今下落未明,真可惜……”
岛和也愈发烦躁起来,“说了这么多无聊的事,是想哄我睡觉吗?”
里斯特滑出一声笑,说:“我几年前曾有幸听过那个信物的行踪,似乎与唐家小姐有关,岛和少爷,只要你找到那个信物,厚点脸皮去和王室讨要承诺,郗家还不是马上被你踩在脚底?”
斟酌一番后,岛和也终于浮出满意的笑容。
离开时,里斯特不忘捎出一句话,“听说唐家小姐就在普雷斯顿市医院养伤,郗洛宇还着重保护她,看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岛和也回头,“你觉得怎么做才不会太累?”
里斯特把烟蒂扔进壁炉,道:“放出关于信物的谣言,借刀杀人,我很想在那张美丽的脸蛋上烙下印记。”
他笑得很温柔,眼睛眯起来像月空的月牙,岛和也切了一声,嫌弃道:“真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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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
猩红的血……
猖狂的笑声……
一点点包围上来,明明没人掐住脖子,她却喘不过气,无人可求助,就连自己也救不了自己,她即将成为恶魔的盘中餐。
她猛然睁眼,紧急喘气,待慢慢恢复呼吸后,她才意识到一切都是梦,可怕的噩梦。
最期望醒来之时已是白昼,可却总是在午夜时分梦醒,她真的很讨厌黑暗,一切痛苦,仇恨,犯罪都源于黑暗,上帝最大的错误就是制造了黑暗。
突然,病房外一声惨叫,她倏然坐起来往门口张望。
与此同时一群蒙面人踹门而进。
绝望之声顿时在她脑子里炸裂,原来噩梦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