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问眼中写满诧异，他道：“我以为你会说不记得了呢，要是那样只能证明你没放下，如今看来，湛之你——”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当年又有什么事呢？不过是相互唱和了一番，或许曾经钦慕过她的才华，但不过纸笔间，世事变化无常，时间总会湮没一切，何况只是一缕萌芽中的情愫罢了，还未生长便造就死去了，又何必再提。”崔述平静道。
杜之问听他如此平静地谈论往事，也不禁松了口气，笑道：“也对，想当初你崔大才子伫马闺楼下，我还记得那时你令你那书童往上唤，‘我家公子说，可愿跟我们走？’那时我那宝贝妹妹可是嫉妒死那女子了，说要她是那女子，定会跟你私奔了去。谁想到，那月笺人却轻纱掩面，冷清地站在那窗前，当面你把你送她的宝贝扇子一撕为二。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时淡然一笑，转身牵马而去。”
“我都快忘了的事你倒是记得清楚。”崔述有些哂笑道。
“你不知道，当时你那潇洒离去的背影，不知迷死了多少人，就连我这般风流俊雅之人都嫉妒你了呢，怎么能忘。”杜之问笑道，他看着崔述的眼睛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既然都是些前尘旧事了，我也就不瞒你了，那月笺人如今早已嫁为人妇，那年你走了不知道，她后来同家里大闹了一场，然后跟人私奔了，你知道那人是谁吗，我也是偶然得知的，正是当今天子。”
崔述听得一惊，很快神色如常，思忖了片刻，他道：“莫非她就是如今的苏妃？当初似乎听人叫她苏小姐。”他看了杜之问一眼，得到肯定的答案，“那苏家原是势力之极，怎么跟天家结了亲倒低调起来，为官数月，这宫闱之事倒是知道一些，却只知道宫里有位苏妃娘娘，听说是出名的才女，却不料是她。”
杜之问听得有些好笑：“怎么湛之这等神仙般的人物也听那些宫闱之事么？”
崔述淡淡一笑：“自古这后庭便是天下的后庭，那些个妃嫔美人背后不都是朝廷四方的势力么，你也知道，这翰林院也非清净之地。”
杜之问点点头，想起方才他的话，说道：“这苏家是商贾之家，的确是势力了些，不过这眼色倒是有的，你说若让人知道皇帝娶了一个商贾之女，那些王宫大臣们能罢休吗？苏家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得了些财务赏赐，自然对这事也不声张。”
崔述慢悠悠地掀开茶盖，抬眼瞥了下杜之问，抿了口茶，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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