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天崩地裂一般的动荡持续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天昏地暗的样子，我多年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脚下，地底深处发出类似于嘶吼一般的声音，土地寸寸爆裂。好在洛子欺拉我躲在一颗粗壮的树下，除了被卷起来的沙石，擦了点轻伤，倒也没有其他问题。风一吹，把地上的尘土卷起半人高，环绕在我们周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时间天地之间灰黄一片，萧条得仿佛时间都走到了尽头。
一炷香过后，这灰黄之色才算沉淀下来，天地之间又是像一开始一样朗朗清清。天空的雪花优雅地缓缓落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问道。
子欺摇摇头：“假如我们的猜想是对的话，那么奎木一定是感知到我们存在了，这应该是警告。它不希望我们继续了。”
“不行，云铸要得到奎木才肯救水君……”
子欺点头：“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看看还有什么动静。”
环顾四周，四野无物，不远处恰好就有一个洞穴。
因为外面不断地飘着雪，这洞里面倒还是干燥着的，所以显得格外暖和一点。黄土石摊了一地，也没有什么人烟，我和子欺悄悄走了进去。
子欺找来一些碎石，铺在地上。他懒懒地靠在灰黄的岩壁上，打在地上的影子斜斜地很长。我靠着他坐下来，并排坐着。
“冷么？”
“恩。”我点头，最近的药没有按时吃，这飘着雪的天气，骨头又开始疼痛了。
他把我搂进怀里：“等安定下来，药要不间断地按时吃。”
“好。”
他嘴唇嚅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他微微地笑着，也许是外面有了阳光，我觉得他苍白的脸上有了点微红。
可是脸色还是不好，他的脸色自从到了钥安就是这样的苍白。咳嗽不绝，咳嗽起来腰就弯得跟一只虾一样，我在暗处看过他，他看到我来了，就立刻直起身来，扶着桌案，淡淡地笑着。
阿连，你过来了。
我靠在他怀里。外面果真是有了阳光，可是我心里想到子欺却难受得很。神医生病了，我治不了的。
这些日子总是这样，白天想到的是子欺，夜晚却总能梦见天水圣殿里的一切。那一树萤槐，那一件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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