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了？”安悦林的语气没有惊讶，只是稍带疑问。
“你不骂我？”纪晚晚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这么平静，居然没说她半途而废。
“骂你干什么，你要是没有想清楚，能告诉我吗？”安悦林顿了顿，“我尊重你的想法，毕竟未来是你的，本来，你的成绩要是考个体育院校的话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是现在你说你不考了，肯定是吃亏的。而且你高一上学期没好好学，基础也不太牢靠，这两个学期又把重心放在体育上。现在突然回过头来不上体校了，文化课成绩绝对是你的硬伤。光是数学，就能把你拉到谷底。”
安悦林难得说了这么长一堆话，但她担心，也正是纪晚晚所担心的。数学考零分，哪怕地理考了一百，有什么用呢。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情吧。”
“恩。”纪晚晚点点头，“你呢？你要跟我说什么？不会是剪头发吧……”
“是，也不完全是。”安悦林看着江对面的方向，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纪晚晚知道安悦林一定是考虑了很久才找她的，所以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只是她也猜不到。
“晚晚……我转学了。”安悦林长吸了一口气。
“别开玩笑了。”他们从小学认识，到后来的初中，现在的高中，不管选哪所学校，两人总是形影不离。
只有几十个小时而已，开学就是高三，安悦林突然跟她说，转学了。
“手续都办好了，那边明天就报到了。”
明天就开学了，所以今天才来告诉她吗？
纪晚晚心里堆叠着的塔，从底层开始，先抽去了白芷，段晨理所当然也走了，后来又抽掉了夏至一，如今再抽去一块安悦林，她还剩什么。
“那你……转去哪儿？”
“长青。”
长青，在附近几个城市所有的高中里，是出了名的高考工厂，只招收高三和高四复读生。就在郊区，完全的军事化管理，唯一可以用的电子产品，只有手表。
那里的学生，除了学习，没有娱乐，也没有休假。老师都带着扩音器给学生讲课，一个教室至少都是六七十人，学校里外的墙和栏杆，都是逼着学生努力奋斗的口号和标语。
凡是成绩往下滑的，超过两百名开外的，成绩不过本科线的，都要写保证书，还要当着全班人的面做检讨。
那就是人间炼狱，早上六点所有人要起来晨跑，晚上十一点才下下晚自习，午饭和晚饭时间都是半小时。
“为什么不早点说？”
长青，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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