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特地向我展示了如何和陌生女子搭讪不搭钱。
他小跑过去，摸出东西，拍拍女子肩膀，说，小姐，你的护舒宝掉了。
女子转身，茫然着，说，对不起，我用的是七度空间。
他说，我有我有。
他摸出南北，说，是它吗？哦，是你的吗？
女子说，我看看。不是，我的有护翼。
他说，护翼不好。我这里有超薄，超爽，干爽，湿爽，带风扇，带枕头，带风扇和枕头，带4个风扇和100个枕头，要有什么有什么，你要哪种？
女子认真打量背对我用双手平张风衣的龙龙，我估计她看见我的背心了。那是早上我借给龙龙的，两根像橡皮筋的背筋，腹部有几个小洞，是烟烫的。昨晚我和他打赌比赛会打架，我输了，他杵了几个烟头在我背心腹以示自己的胜利。比赛结束教练和裁判打架，打得满地吐血，我烧了他的背心。
稍后女子买走了带轮子的，龙龙裹紧风衣走回来。
我说，什么是带轮子的。
他说，爱怎么滚怎么滚。
我们找了一家小餐厅，其实是我和龙龙经常赊账的小餐厅。老板是个黄姓胖子，常年结巴，笑而不语。
老板黄微笑，说，吃吃吃吃，吃吃，吃。
龙龙把刚卖轮子的钱摊在桌子上。
老板黄还在说，吃吃，吃，吃啥。
我说，老样子。对了，老黄，把以前的帐算算，今天结了。
老板黄微笑，说，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用。
龙龙笑笑，说，谢谢老板。
老板黄还在说，着急。
我们着急的吃面，顾不上讲话。二十年来，我的嘴巴除了吃喝说，唱吐抽，就只剩刷牙了，还是被刷。我羡慕那些用嘴叼饭桌再转成螺旋的人，他们把肉身当作暴风眼的载体，自顾自的挥洒人体极限。我多么期盼嘴巴能够豁然升级，也叼叼什么玩玩。
这使我思维急切，我得追溯到我爸叫李同志的年头。那时候的草长得很壮实，每根都像打在地面的螺丝钉。我们滚来滚去的滚，丝毫不带轮子的滚。泥土也在衣服中滚来滚去，连红领巾都不放过。我妈更不会放过我，她最讨厌洗我的衣服，泥巴碾压在白色校服上，很像深深融进纤维的排泄物。至于我妈讨厌洗衣的缘由，我不敢枉下结论，我猜测是我器官的操作性太强，我一人应付不了，不能自由开合，只能自由放肆。这类生理毛病医治难度较高，药物刺激的效果不显著不说，还容易产生副作用。
医生说，这孩子的控制欲薄弱，再不开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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