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空舞的家里。
空舞瘫坐在地板上，倚着欧辰的肩膀。屋子里光线昏暗，但她不想开灯。她很疲惫地缓缓说道：“都走了么？”欧辰无声地点头。
都走了。今天是出殡的日子，吊唁的人很多，大都是空舞父母的同事。亲戚，只有馨凌一个。还有就是不知该不该算在内的“哥哥”雷。人来的快，走的也快。中午葬礼结束，那些叔叔阿姨就一一道了“节哀”，都散了。空舞这时才明白“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的苍凉——是啊，那就是场面上的事，当时尽尽人情就够了。剩下的苦与悲，还要自己承担。
下午，馨凌、火兰，还有雷等人都是陪着她的，到黄昏的时候，空舞把他们都打发走了，只留欧辰陪着自己。本来她也让欧辰走的，但欧辰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不放心，怕她出什么事。空舞也就不再坚持。真的，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泪水不住地往外涌，心口哭的微微发痛。空舞只能闭着眼睛。她不敢睁开眼看这间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父母置办的，从她六岁的时候，她就和父母生活在这里，沙发、橱柜、椅子，很多已经旧了，却没有换过，上面还存留着一家人的气息，欢笑和平淡幸福的时光。
她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睁开眼睛那些回忆就会跳出来噬咬她的心灵，她怕睁开眼睛那些物件上就会映出父母的影子。她就那样颓然坐在地上，倚着同样一动不动的欧辰。
欧辰手揽着她的肩，感受着她温热然而无力的呼吸，心里也同样充满了悲哀。他本来是要见空舞父母的，可万没想到竟是用了那么一种方式，在那样一种场合见到的。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爱情，在还没收到未来岳父母的祝福前，先给他们尽了孝。还有空舞，自己最爱的女人。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她受得了吗？想到此，他轻轻地问她：“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了吧？我去做点饭，还是，咱们出去吃？”
空舞没出声。她一点心情没有。欧辰又问了一遍，并且轻抚着她的头发：“已经如此了。如果你再这样糟蹋自己，他们也不得安生的。”
“辰，你说，人死了有灵魂吗？”空舞轻轻开口，干燥的声音在幽暗的室内飘荡开，变成看不见的轻雾。
欧辰想了想，说：“有。他们还没走呢。他们……也许正看着你，也许……想告诉你要照顾好自己。只是我们听不到。”空舞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门响了。欧辰起身去开门，却见门已经打开，雷提着吃的站在门口。“别哭了，”他说，“来吃饭。吃过饭我有事情要说。”说完，就打开灯，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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