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你不能动滕子渊！”无香惊恐地看向她，“你不曾恋慕他了么！”
“呸！你小瞧了滕子渊了！如今他已经涉足第二重化境，若是对上他，鹿死谁手还难说得很！”
无香只觉得随着光点从身上剥离而去，身体也渐渐无力起来，身子渐渐不受控地往玉骨身上贴去。然而一回头，却见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已经与玉骨融为一体。若是平素里，她大约已经吓得哭出声来了。然而此刻她只觉得眼睑沉重的如同灌了铅，只想睡。
几滴热热的濡湿滴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睁开眼睛，却见如琅似乎仍旧不愿放弃，只是拉紧了她的手。而鲜血已经淋漓了他素白的衣衫，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连她指缝的每一道沟壑都渗透彻底。
若她猜的不错，如琅的妖力约莫已经耗尽了。曾经在她忘了如琅的日子里，她并不相信如琅是上古六孽。因为她从来不曾见过如琅与何人起过冲突。
他不愧于虚元妖圣之名。
“小无。”如琅似乎全然觉察不到疼痛，眉宇间不过沉痛，“这次……我错了，是我将落花荡藏起来，方才骗你与我出来的。”
“这也是我自己愿意的，”无香摇头笑了笑，“对不起，我似乎……又让你失望了一次。”
如琅一笑，然而笑中凄怆更深：“无碍，连理纹已断，你我本就不应再有纠葛。如今我早便无憾。”
眼泪终于溃堤。
无碍，无爱。
当初她也是抱着酒壶，跟随着滕子渊，留给如琅一个背影，徒留痛心。如今临危，伴在她身边的，却是如琅。
她冗长的生命中有太多际遇来来往往，多少人从她的生命中来了又走。只有一个人，不论她变成了什么模样，都不离不弃。
洪荒之际，六孽出世，而从此，彼此相依。因为这世间除了彼此，再无活物相伴。
她不知多年以来自己是否爱错，但是曾经的孤独刻骨铭心。在那时，陪伴着她的，是如琅。
这么多年来，如琅始终看着她的背影。
如琅还是一个人。
不妨碍，只在她孤独的时候方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可是他的孤独又是谁来为他抚平的呢？
是谁对不起谁？
如琅抬起头，井外的雷光已经越发乍亮。他仰起头，向天喝问。
“滕子渊！我可用我的性命赌她一世平安，你可敢跟庄？！”
滕子渊默然攥紧了手中卷轴。密集的雨似乎从天空中尽数落进他的眼瞳之中。他静静看着无香被光点裹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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