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父亲母亲的争吵逐渐消弭在雪夜里的寒风中,顾怀恩的耳畔还因为片刻前的打击而嗡嗡作响,混合着他雪上的脚步声,把她拽向某个混沌的空间中。
就在她瘫软地身子渐渐滑落下他的脊背时,他急切地向上顶了顶她的身子,沙哑地唤她,“怀恩,抱紧我。”
她自潜意识中调动出力气,伸臂重新环住了他的脖颈。
“再坚持一会儿,前面就是酒店了。”
“周南哥……”她在他粗大起的气息里,极含糊地念到,“我想吐……”
想吐?难道是脑震荡……他的心中警铃大作,还未来得及做应对的动作。
背上的姑娘已经撑着他的肩膀将身子半伸出他的脊背,吐出一口血水。
昏暗的雪夜中,那滩溶于地面雪块上的血水红得发黑。
“没事了……你慢慢走。”重新瘫软在他背上的姑娘声音不再含糊,甚至安抚似地蹭了蹭他的脖颈。
穆周南被脖颈间的温暖激得心中泛酸,脚下的动作更加急促。
到达酒店开好房间,穆周南先把陷入浅度睡眠的姑娘安置进被窝,就马不停蹄的到楼下药店,买好了冰袋和消毒用品后,才重新回到了房间。
彼时,被窝中的顾怀恩仍在不断打抖。
在实习工作中见识过无数例紧急病例的穆周南从未如此慌张过,他乱无章法的踢掉鞋履,脱掉身上桎梏动作的厚重棉服,把她从依旧冰凉的被窝揽进了怀里。
他帮她脱去棉服,用毛巾轻柔地擦拭她被融化的雪水和冷汗浸湿的发顶。
“怀恩,冷不冷?”
她无言的靠在他胸口,轻轻摇头。
“头呢?头晕不晕?”她的反应一直很小,他更加担心了。
“周南哥……我没事……”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焚身的忧心,顾怀恩拽住他的衣襟,轻轻嗫嚅。
“乖……”他知道她是在逞强,也不敢再问,炙热的唇瓣在她温凉的额角贴了贴,抱着她有节奏地悠晃起来,仿佛在安抚梦魇中的婴儿。
良久,他才感到怀中的抖动停了下来。
心疼地翻开怀抱,他无比轻缓地伸手摩挲她肿胀到泛紫的半边脸颊,用雪白的衣袖蹭去她唇角半干的血迹。
整个过程中,顾怀恩的眼帘都紧紧阖着,像一个无法从噩梦中醒来的孩子。
“是不是吓到了?”穆周南继续着安抚的悠晃,轻声问她。
“唔……”顾怀恩十分抵触他这句言语中的深意,尽管头脑昏涨,仍旧下意识地摇头。
她怎么会被他吓到,他在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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