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我顺路到了我的家乡,准确的说是外婆的家。我要给她老人家烧上几炷香,完成她最后的遗愿——取走她留给我的礼物。
外婆过世前夕我正值而立之年。她用虚弱的双手捧着我的脸,老泪纵横,“梅子,外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务必要记在心里!”说着从内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交给我,“县农行的166号储存箱里有件东西,外婆交给你。但要十年后去取,那时你到了不惑的年龄,外婆也就放心了……”
十年前的那一幕我仍然历历在目。外婆住过的房屋我虽然每年都找人维修,但是比起村里新建的房屋来还是显得很陈旧。但在我心里它极为珍贵,妈妈和我都曾在这房屋里降生。
外婆与外公的墓碑在村北的山泉河边,小时候经常随外婆来看望外公。
此刻,我跪在碑前,泪水止不住地流……“外婆、外公,外孙女来看你们了……”
山林很静,结了冰的溪水已然融化,漫山的梅树在冬眠中苏醒,细小的花蕾似乎在枝条上跳动。我被这景致拽回了童年……
山泉河的北岸有个人影在晃动,若隐若现。就是那个地方,是放羊的小哥哥来过的地方。那年清明我随外婆扫墓,光顾了看羊,不小心滑入河中,小哥哥飞奔跑来将我捞起抱上河岸交到惊魂失魄的外婆怀中,转眼他就和羊群无了踪影。为此外婆没少念叨:“好善心的孩子!一定会得到好的报应。”
凝眸望去,河那边的丛林中已不见了人影,却隐隐约约听到咏梅的微弱之声:
“冰清心儿玉洁体,花满枝头香天地……”
“是他?他是黄山!”我双手做了个喇叭形,敞开嗓子呼唤着他的名字:“黄刚!是你吗?黄刚……”我第一次叫他的真名,他不会听不清楚。
人影出现了,是个狂奔的人影,那健步酷像我记忆中的那位放羊的小哥。
他的脚下没有坎坷,他的脚下没了溪流,他身轻如风。
我上前紧紧将他抱住,仰脸凝视着他的双眸,泪水从眼角淌出。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久,他惊奇地问我。
“我正想问你呢?你个坏家伙!”
“这是我记忆中最美丽的地方,高山、丛林、梅树、溪流……我叔叔家离这儿不远,小时候常来此地与我的羊群共舞。”
“35年前从溪水中救小姑娘的那个男孩就是你了?”
“你怎么知道?”
“这是我的家乡,那个小姑娘就是我!”
我们沉醉在童年的回忆里……他与我的童年经历是那么的相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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