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低着头，许是在这里受了不少罪，仙力几乎散尽，与魂魄的形态接近，我几乎可以看见她明明灭灭的面容：头发柔顺地披散下来，遮住她半边姣好的脸颊，只看到白皙胜雪的皮肤和长长的紧闭的睫毛，完全没有了以往张扬的活力。
“红药。”我颤抖着声音开口，心中也不明白为何我见了她会如此心神激荡，才开口说了这一句话，张嘴却再不能说出什么，心中却是生出无限复杂的情绪，容单伸手拍拍我的肩膀，“阿页，我在这里。”
我点点头，再靠近一些，红药察觉到有人走近，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来，待看清楚我与容单后，笑了笑，就像我在祝元记忆中所见到的那样，极尽洒脱，她将目光转向我，纵使很模糊，我依旧能看出她的目光很是复杂。
我有些困惑地转向容单，这种情况我着实不曾处理过，倘若是一个我了解的人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或许会以为有什么忠告或者其他，但这楚媚，平心而论，我们几乎还算是陌生人，我此番来看她，只不过是冲着她为白清歌筑了一座坟墓，让我觉得她还不是太过讨厌，且同为仙道，她的父亲楚邱我也见过，不来看于理不合。
容单的目光此时应当是看着我的，只是我仍是看他是一团红影，心中也不由得感慨上仙的法力着实是高强，饶是进了这断肠崖所在地，法力已经蔽去了十之八九，还能有这等本事让我的天眼无法看清，若是再修形数十年，还不知能到什么样，简直就是怪物。
我心有余悸地朝容单看了一眼，这怪物浑然不觉，所幸他并没有学会这通心的本事。
“楚页。”楚媚突然开口，“你是楚页么？”
我有些迟疑，以为我虽是天眼的唯一传人，或许会有些许名气，但也不至于到这般威名远播的地步，此刻竟然这般广为人知，不免有些沾沾自喜，饶是我活了四十多年，仍旧觉得此番当真是荣幸之极。
但这番迟疑，因为有着种种因素的影响，迟疑的时间就比较短了，我点点头，楚媚的脸看起来更加清晰了。
她笑了笑，“呵呵，楚页，你就是楚页。”声音嘶哑，近乎癫狂。
我朝后退了一步，觉得很有些心惊胆战。
她的脸对着我，拂在面上的发丝被风吹开，整张小脸完全露了出来，更加显得苍白孱弱，眼前的人，就是曾经运筹帷幄，安排下一切赴死的棋局之人。
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照着目前的光景，楚媚她，怕是撑不了许久。不管楚媚曾经犯下怎样的过错，因为她是仙人，所以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同时也必然，承受比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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