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斩。”
西塞尔将头深深埋进膝中，短暂的惋惜过后，他起身，望向身后脸色惨白的卫兵们，声音冷厉，“站成一列！”
卫兵还算是训练有素，即使心怀恐惧，仍在一个呼吸之间迅速列队完毕，一一报上名号。
“宛夷护城贰队檩风，报告西塞尔长官，已入列！”
“宛夷护城贰队莱乌，报告西塞尔长官，已入列！”
“宛夷护城贰队沙林，报告西塞尔长官，已入列！”
“宛夷护城贰队昂克，报告西塞尔长官，已入列！”
利刃出鞘，一道银光如流星划破虚空，鲜血四溅，却无一滴沾染上衣裳，空气仿佛在剑气下震颤起来，四具年轻有力的身躯同时倒下，惊起了薄薄一层沙雾与尘土，血腥味与沙尘呛人的气息逸散开来。
天地寂静，山河为之失色。
所有车马都停止了前行，来自四方的人们都感受到了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更胆子小的直接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马车内，式微幽深如潭的眼中仿佛被投下细碎的石子，荡漾起无边的涟漪，映出那一具具不能瞑目的尸体，她唯一能感觉到腰肢被一个男人温暖地环住，滚烫如岩石的躯体贴近她，而后，她的眼睛被男人厚实的手掌轻轻蒙上。
“徒儿，不要看。”
他的声音如皎皎月光，那样温柔，那样缱绻，一丝丝清冷让人沉醉，她几乎要忘掉，他是刚才那血腥一幕的始作俑者。
只因为拦了他的马车，就得到了身首异处的下场，这个男人，视人命如草芥，如果那一天她不愿意奉他为师，她的下场未必会比那些人好几分。
式微沙哑着声音，“师父……”
“嗯？”他在她颊边印下一吻，唇边的笑意温柔美丽，却让人不寒而栗。
式微将遮住她眼睛的手移开，出乎意料地，为巽没有阻拦她，甚至放任她挣出他的怀抱，掀开马车的门帘，跳了下去。
虽说脚伤愈合得差不多了，跳下去仍然牵动了伤口，式微身着为巽硬塞给她的暗金刺绣斗篷，兜帽掩去她的容颜，只露出轮廓精致的下巴。
双脚隐隐作痛，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地上那几具卫兵的尸体，缓缓地蹲下身，伸出发颤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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