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过的呢?林斐吗?她记不太清了。
耳边依稀又有细细的声响,像女生的嘲笑,仿佛在说:“纪瓷啊,你又说什么胡话啊!”
当然,耳朵里的女声只是她的想象,大多时候,那只是接近风呼啸着的一种声音。她去耳鼻喉科看过,是难以根治的耳鸣。也正是因着耳鸣,她总在夜里睡不安生。
纪瓷甩甩耳朵,想把那声音赶出去。
冯宥定定地看了看她,然后转过身去写板书。
他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笔触有些潦草,带着点不羁。
那节课,冯宥没有讲书上的内容。他和他们谈的是宇宙和生命,有一点关乎哲学的话题。
纪瓷始终没有抬头。但手里那本《法国艺术史》再也没有翻开过。他讲的每句话,她竟然都如数听了进去。
似乎,这门课也没那么枯燥。
12
下课的时候,杜渡转过身看她,犹豫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纪瓷抿唇笑着。
微笑是应对世间万种意外状况最好的法宝。
莫奈说,纪瓷你不知道吧,你是男生们心中公认的女神,因为嘴角总带着纯真无邪的微笑,啧啧,纯真无邪!莫奈说那几个字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而她只是习惯了,戴一张微笑的面具。
纪瓷收拾好桌上的书和笔记,起身,看杜渡还那样杵着,她不由往前探了探身:“有事吗?”
杜渡的脸刷地红了,噌地拿起背包,小声说了一句:“再见。”转身就走了。
纪瓷耸耸肩,跟在他后面向外走。
在门口,却被冯宥拦下来。
“纪瓷。”他轻轻念她的名字。
她显然吓了一大跳。
照例堆起一脸笑容,解释道:“老师,其实吧,莫奈生病了,她觉得与其请病假,不如找人替她来记笔记,这其实也算是一种好学的态度……”
冯宥有很好的耐性听她编瞎话,他想知道就这么说下去她会不会慢慢地心虚得脸红心跳。
但是很显然,纪瓷并不觉得这样做有多么糟糕,相反,说着说着她反倒被自己说服了——没错,与其让莫奈旷课,还不如来替她记下知识要点。
只是,她说了良久,也没见冯宥有反应,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困惑地问出口:“可是,冯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叫纪瓷?”
纪瓷终于忍不住把飘忽的目光落在冯宥的脸上。
耳朵里似乎又有尖锐的声响。
——纪瓷,看这个男人的脸,多么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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