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很冷，但不能回家，因为根本和希元解释不清这件事。
远处的几间平房屋顶冒起白烟，不是事故，是从烟囱里出来的袅袅。
又见炊烟。
然而我心里明白，自己已经离那样的生活很远很远了。甚至我的梦里，都再也不会出现那些美丽得有些朦胧的词语了——我将终生与冰冷的试管、放寒光的手术剪为伍。
我浑身一个激灵，觉得寒不自禁。
荡到下午两点钟，打电话回家，久久没有人听。终于可以回去了。
开了门就直奔空调，开到二十八度。爬上窗台，从天光稀微一直坐到夜色四合。
等晚间希元照旧回来，耸耸肩：“没办法，早上走的太急了，东西都没带到宿舍去。”
我也没有心情计较：“中午吃什么了？”
他笑笑，一歪身瘫在沙发里，似乎比我还累。
有人敲门，我去开，看见是乔安，气不打一出来：“大小姐，我六个小时前打的电话。”
乔安指指自己的手机，示意我静音，跑到厨房去听。
希元仍在沙发上躺着。
我拉他起来：“入乡随俗，乔安是你老姐的朋友，她来，你怎么也该站起来才对。”
“那要是我成为她男朋友了，是不是就不用站起来了？”
我心情再不好也笑出来：“那以后就是她见到我，马上要站起来。”
“怎么我们两个那么惨，总有一个是要站着的？”希元冲着我背后说。
乔安正好讲完电话出来：“所以说我们两个不适合呀——”结尾拖长音，是她那种惯常的轻飘语气。
希元不当一回事，只是问：“那明天我们还一起吃饭吗？”
乔安大概没有想到希元会当着我的面问，脸涨红起来。
“等等——你们，今天一起吃的饭？”我惊讶了，原来这就是乔安说的“有事”。
“有什么好奇怪的？从前又不是没一起吃过。”希元看看我，又坐下了。
乔安当然不会像希元那样摸不清路数，却仍旧嘴硬地：“难道说没有你，其他人都不吃饭了吗？”
当然，谁也没有规定过我家才是他们的法定见面地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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