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颠簸的马车上。
季青兮难得没有睡觉，倚着略微有些硬实的车厢，时而掀开帘子看上一眼那景致苍凉的大地，又时而忙不迭地摔放下那帘子，倒像是外头有人在偷窥什么的。
陆珏不耐烦地打下她又准备撩开车帘子的手，紧皱着眉头死劲瞅她，倒弄得季青兮哭笑不得，倒挂着柳眉，伸手点了点他白皙的眉心，“你倒出息了，小小年纪还紧盯着姑娘看。”
陆珏一滞，满脸羞得通红，却还是一脸倔强地看着季青兮，“有什么好烦的，不就是比我小了一辈嘛，我也没让你叫我师叔什么的。”
抬起眸子来，季青兮微微一笑，只觉得神医将这孩子护得太好。以至于这孩子虽然有点小心思，却是不懂复杂的人心。那些陈年的错事，她无法放下，他却不以为然。
季青兮又不由地想起了昨日的事情。
“兮儿，你不愿认我，这也无所谓，毕竟是我对你们这么多年不理不问。只是我希望你将这个孩子带出去，见见世面，懂懂人心。”
“你若实在不愿意，就当做是换轮回解药的代价吧。”
季青兮伸进包袱里，抚了抚那一个放着轮回解药的玉瓶。触感寒凉，多如人心。她突然有几分懂了，为何神医前世不肯救娘亲。于他，娘亲与我，都不过是意料之外的存在，而老太君，却是他心心念念上的人。是是非非，又如何分得清。
所以他宁愿选择间接性地帮老太君，也不愿为娘亲行那举手之劳。
就像是对于陆珏，他宠着疼着，当自个儿的孙儿来养。愿意将解救自己的外孙女，说成是交换条件。
没有什么对不对，只有愿不愿意。
季青兮摸了摸陆珏的头顶，迎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什么长辈，你师傅都跟我说了，只要能把你带出去，让你当什么身份都行。陆珏小弟弟，你说，我跟季府上下都说你是我在梧南城心生怜悯捡到的小乞儿，怎么样？”
陆珏嘴角一阵抽搐，这女人，嘴上是一点不饶人的。
“随着你的安排吧。”陆珏不屑地撇撇嘴，拿捏起一片药叶子把玩了起来。据师傅讲，这是明目叶，药如其名，对于醒目明视最好不过。
季青兮却是玩上了瘾，轻易不肯放过陆珏，“你是愿意当我房里伺候的小厮，还是去院子外当一个做事的奴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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