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郑越泽将筷子摔到桌子上,衬衫的袖口蹭到桌子边缘的茶杯,杯子被带落,直直坠到地面上。
淡绿色的茶水溅了一地。
周听澜定定地看着满地的水渍,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覆水难收”。
是了,彩云易散,覆水难收。
周听澜说:“老郑,你帮我喂一下猫吧。”
郑越泽说:“替她喂?”
“替我喂。”
“别装了,你是不是还打算追她?”
“不知道。”
“你的事你不知道?”
周听澜擀着面皮,没说话。
“你还喜欢她?”
“喜欢。”
“把你当傻子玩,拿你当枪使,你就不恨她?”
“恨。”
“又爱又恨,你是不是有病!”
周听澜轻轻点头,爱有各种表象,都是病症,不管是在王实甫的西厢还是在莎翁的剧场,人类的爱大抵如此。
郑越泽说:“她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周听澜捏好一个馄饨,“你别管了。”
“好,我不管。”
郑越泽在冰箱里拿了羊奶,转身离开了厨房。
周听澜挤好最后一个馄饨,轻轻摆在塑料盒里,看着锅里冒着微小气泡的水,他想到几天前他听到枪声,冲进地下室,陈阁昏在他怀里的样子。
像一只垂死的幼猫,他记得他当时是真的慌了。
水烧开了,咕嘟咕嘟冒泡,周听澜把馄饨一个一个下到锅里。
趁着煮馄饨的功夫,他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玻璃杯碎片。
捡到最后一块时,一只小猫来到他脚边,“喵喵”叫着用头蹭他的小腿。这几天都是他在喂,不像刚捡回来时那样可怜兮兮的了,反倒乖巧粘人得很。
“来,让我抱抱。”周听澜伸手,小猫蹦到他怀里,在他的白色体恤上蹭来蹭去。
周听澜摸摸小猫的头,笑着说:“小陈阁,你怎么这么粘我呀?”
气氛忽然有些奇怪,他抬起眸子,郑越泽倚在门边,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
“你听我解释……”
“有病。”
郑越泽放下羊奶瓶子,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周听澜把猫抱在怀里,脸贴上它橘色的绒毛,氧气也蒸腾,水汽也蒸腾,少年在热带的空气里和猫相依为命。
锅里的水烧得沸腾,半透明的馄饨在水中拥挤、翻滚、沉浮,猫似乎感受到他黯淡的情绪,肉垫摁在他的胳膊上,一下子跳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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