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没有忍心杀掉云白,是我未泯的良知?还是为了慕溪的记忆?
我到天帝宫殿的时候,天帝在弹琴。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有着凡间文人的爱好。作画,写诗,弹琴,他做得都很好,只是后来,全部都不见了。我几乎忘了,什么时候开始,临叶放弃了那些东西。
“绝舞,你来晚了。”临叶忽然笑起来,眉宇间竟有些小孩子般的得意。
“绝舞请罪。”
他似乎早料到我的来意,却又不点破,“绝舞,弹一首曲子吧,用凤来古琴。”
“绝舞万载未曾碰琴,只怕难以入耳。”
“如果我说为了云白呢?”
我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手中幻化出古琴。我盘坐在地上,手指轻抚琴弦,琴音流泻。
我忽然想起,这首曲子是为临叶而作,为了他的登基大典。只可惜,未等到那一天,我们的友情便支离破碎。什么时候,临叶开始变了。或者说,我从未了解他。
如果,他未曾逼迫慕溪去魔界去凤来古琴;如果,他未曾在生辰宴前引动慕溪的魔性,也许,一切都还是从前。
临叶忽然将手放到琴弦上,琴音戛然而止,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吧,人间命盘,总归要被恢复。”他收回手,转身离开。
“临叶。”
“绝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决定。”
古琴化为碎片,消失无影。我站起来,向宫殿外走去,我的父亲,就站在门口。
他还挂着罕见的柔和的笑容,“走吧。”
说罢,他牵着我的手。我们的身体化为流光,向人间飞去。
到达沙漠的某一点,父亲召唤出人间命盘,此时上面已经布满裂痕,却仍然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我反手拽住父亲的袖子,冲他摇摇头。
他拍了拍我的头,“我们聊一聊吧。”他拉着我在一旁坐下,“绝舞,这个决定是我与天帝共同做的。我有些累了,神仙的寿命太长太长,每当我下定决心,又感到全族的压力。如今,我想自私一次。”
“那我呢?你永远这样。”我瞪着他,眼泪却簌簌地落。
“对不起,因为你母亲的缘故,我没能给你该有的关爱。你很好,比我,比你的母亲,都要好。其实,当初天帝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未曾阻止,也从未向你暗示什么。”
我摇了摇头,“你那么恰好的时机出现在我身边,我怎么会猜不到。可是救慕溪的办法,是你想出来的,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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