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晓光初透。
落了一夜的雪终于停歇,犹挂着冰花的树梢,有挟着一翅寒霜的鸟雀惊掠。早起的农妇在灶下燃起了干草,引着了还残留余温的柴堆。几处炊烟袅袅升起,化开了一夜凝霜的雾气。
清晨的风挟裹着清凉的湿润水汽,和农家小院里不紧不慢的烟火气息,轻轻吻过眉眼,将休眠的意识温柔地唤醒。
“早。”有人含笑的嗓音,轻轻落于耳边。
呆怔了四五秒后,朦胧的意识终是逐渐清醒。慕玖卿慢慢坐起来,轻轻揉了揉眉心:“……早。”
将醒未醒的声线软软糯糯,直撩得人心尖儿都颤了一颤。视线中精致到妖孽的眼角眉梢扬了笑,然后急速放大——
柔软温凉的触感袭上眉心。
慕玖卿茫然地看着吧唧一口便飞快退开的少年,后者笑眯眯地舔了舔唇,又伸出爪子落到她的脸上捏了捏:“玖玖方起床的呆样子很是可爱嘛,要不要我服侍玖玖更衣洗漱?”
话尾堪堪落下,艳红的衣袂便飞扬开来。伍子轩拿出了千里奔亡的速度一瞬夺门而出飞快地关上门——
“噌”的一声,一把细长的柳叶刀直直穿透了木板,露出的小半截刀锋映着雪光泛出诡异的幽蓝。这上面淬了毒——伍子轩心惊胆战地碰了碰刀柄,大喘一口气——还好我跑得快!
嘛,不过能一亲美人芳泽,还没有惨死当场……
伍子轩突然想起当初万国宴上死得不明不白的使者,出了点冷汗,决定还是先不要去作死了。
于是他扬声道了一句“玖玖,睡觉的时候戴着面纱对皮肤不好”——回答他的又是一把直透门板的柳叶刀——然后心情大好地跟着一只散养的灰鹅出门赏雪去了。
其实慕玖卿对面颊吻与额吻并不是怎样在意,毕竟她虽说是根正苗红的华夏子民,但从记事起便在几个欧美国家间辗转,于她而言,面颊吻不过是再正常不过亲昵。至于在神界的那些岁月,一直与慕玖云在铁与血中步步绝境,更不会有人给她灌输什么叫做“女规”“女诫”——
所以那枚柳叶刀,不过是伍子轩惊吓到了还在混沌状态的慕大人,圣女大人一时手抖条件反射般飞出去的而已,至于第二枚……
其实慕玖卿有起床气的,信么?
洗漱的用具已被备在了床边,铜盆中的水氤氲着薄薄的热气,温度是恰当好处的暖。是伍子轩准备的?
慕玖卿洗漱更衣完毕,将虚掩的窗推开。清冷的空气挟裹着风雪的气息扑面而来,彻底清醒了一夜好眠后不肯上工的大脑。有多少年未曾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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