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跟随黄化民等人,向宣传栏那边蜂拥而去。
人群潮头般从这里卷涌到那边,似退潮后的沙滩剩余的两根立体柱状物,闪下兀立的她俩:
侯向东的目光追随人流的方向,也往宣传栏那边看,双手插裤兜。
赵天碧手插衣下摆两侧兜,怔怔的神情,木呆地看着这边,似仍沉浸在追忆理解李援朝打拳行为的真正含义;在那思维强烈撞击后的迟钝思考过程之中,判断是否与自己的恐惧相关……她的目光与李援朝对视过后,似感觉自己的心灵颤抖并未被对方贴心般的感觉接收到,不再抱希望般抬头向左,仰望旁边的山坡。
李援朝跑过去,抓住赵天碧的肩袖,拉扯走着说:“赵天碧、咱快走!……侯向东,你也走吧?”
“黄指导可没说让走啊?”
“那你等着,跟他单独谈话吧;我们走啦。”
“我不怕,”赵天碧低头低语,被动小步跟随李援朝行走。
“赵天碧,你是不是、那个…写错、什么了?”李援朝问。
赵天碧似没听见问话般,面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继续低头行走。
李援朝嘟哝说:“我不知道怎么啦,但看阵势小不了……”
李援朝再探头看那边:嘎豆儿仍躺板车上,一副优哉游哉样;唉呀,真是个孩子!让人急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赵天碧突然开口说,神情茫然恍惚、却又庄重肃穆,脚步迟缓拖坠、却又坚定沉着。
李援朝这时真正觉察到赵天碧是在宣传栏上写错什么了,而且,这“错误”还非常严重,已经到了要以“死亡”来受惩或抵罪的程度!
李援朝想到逃匿,说:“为什么要死?天无绝人之路。能逃跑就先逃跑着再说。就是最后死路一条,咱死、也不死在这儿,死在兰州去!”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什么忠骨?反—骨!阶级异己分子的反骨!反革命分子的反骨!阶级敌人的反骨!”
“粉身碎骨、无所惜,留得清白、在人间。”
“哪还有什么清白呀?到时候,抹你个一塌黑!就是跳到黄河里,咱们也洗不清……唉呀,你就、先别坚持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了。你快走吧!”
李援朝拉扯赵天碧,急速穿过石窑与食堂间的过道,往西奔去。
李援朝不知所措,只想逃离此地;见赵天碧一副无所畏惧的书卷气,很是憋恼。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侯向东又追来说。
“不管那么多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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