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然而我才是王子

  距离凌晨二点还有二十分钟。

  发报机已经被他取出。

  脚步有点虚浮,我拧了拧自己的脸,文翔递上毛巾,赶紧抹了一把,清醒了许多。

  窗户?我用眼神示意他。他点点头。

  我光着脚,以猫一样的步伐爬上阁楼,把天线在烟囱的角落里支好、伪装好,然后再猫一样爬下来。

  窗户上早蒙上了厚厚的棉被。

  我调试好机器,准时开始收发报。

  等我翻译好电文,关上机器。他和我一起又悄悄把一切回复原状。

  然后,他取出被子,铺在地板上。来上海以后,他一直睡着地铺。眼看到了冬天,想想就觉得冷。可让他在床上睡,我又睡哪里呢?我只好视若无睹。

  丫头,今天有什么情况?黑暗里,他翻了个身,侧身对着我,轻轻地问。

  按规定,即便我们两个独处,也不能喊真名。我们不喜欢在家里叫对方费先生和费太太。于是,他就喊我丫头,我直接叫他先生。

  唐敏仪。我说,这次的任务是唐敏仪的行踪。

  这个我知道。他说,我说的是白天。

  “……”

  “危险吗?”

  “有点。”

  他沉默了一会。

  “本就不该你去。他们应该自己排除故障。”他有点着急。

  “去都去了。今天我去看了看,他们也实在自己排除不来。”

  修女那冷漠但镇定的脸庞在我面前闪过。

  “这下接头地点也得换。”他有点生气地说。

  安全毕竟更重要,出来修机器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下次的接头地点必须更换。想到这一点,我有点沮丧。其实我还挺喜欢教堂。做完事还可以在教堂坐坐,听听圣歌。那一刻,我才可以做下自己,想想自己本来是什么人。

  “今天也有点故事。”

  “什么故事?”他警觉起来。

  “不必这么紧张。”我起身,趴在枕头上,压低声音跟他说教堂里的经历。

  窗外,除了远处拉水车的轱辘声,似乎所有声音都沉入了静谧的夜里。

  夜正深。

  我们的公寓在武康路上,武康路走到头,有条岔路可以到永福里,也可以不走那条岔路再往前,就到了大马路康平路上,沿着马路往东走,就是法国领事馆。法国领事馆旁有条小里弄,里边有家很有名的咖啡馆。穿过这条小里弄,可以走回永福里,不过要穿过几家住户的院子。有时路走不通。出了永福里,再往东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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