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了,窗上无月。
王府书房里,烛液攀附着烛节一点一滴寂寂曼烂,砚台接连不断地泛起串串涟漪。书案后的男人正专注地翻阅着本本文书。
此刻凉风袭来。虽是入了春,然早春的风还是刹冷。待触及那案后的容颜,怕是这风也要自惭形秽了去,即使冰彻也不及那案后的人的凉意。
指端抵至文书左侧一行,笔尖稍稍一顿,旋即落笔轻盈,面色不改。
“王爷,贞妃娘娘来了。”舒泊在紧闭的门口外禀报。
“进来。”
门外的温度是低的,单琦贞大病初愈,便觉得是冷到了骨里。
得到允许后,她才抬手预推门而入。可是却推不开。自己怎么虚弱成了这样。
“娘娘,让老奴来吧。”舒泊见状,立马上前。
“有劳舒总管了。”
轻轻地进了去。
长裙拂地,衣衫簌簌作响。虽是轻声,然而在静默的书房,这点响动荡涤人心的。可案后的男人头也未抬,笔墨飞速。
“妾身可是打扰了王爷?”她见他忙着,唯恐来得不是时候。
“无事。”简短的回答。
单琦贞安心了,吁了口气:“王爷,这是妾身做得宵夜,妾身给您盛来?”
这么多年来,风寒日暑,都成了习惯。
“贞儿有心了。”
她欣喜若狂,走到他身边,将手里的夜宵端至桌上,细致地盛起。
“献义侯离京有两月了吧?”
“是。爹爹去了两月有余了。”她停了停。纳闷,王爷怎么突然问起爹爹了。两月前,爹爹说是自行请旨要回到笼月。
想到那日别离,又是暗暗心伤。
一本文书递到她面前。
“王爷?”她疑惑,“这是?”
“笼月刚到的文书,贞儿看看。”
她好奇地展开。朝廷的政事,王爷怎么。
“三日前,献义侯于府内自缢。”
白纸上清晰地落着触目惊心的黑字。
“爹爹!”
戚戚地低呼,单琦贞神态迷离。胸口蔓延的伤痛抽走了全身气力,她摇摇欲坠,若不是扶了桌角,险儿要瘫到了地上。
“贞儿。”
“王爷,贞儿想告退了。”她无力再言语。
“贞儿莫太悲伤了。本王让舒泊送你回风竹轩。”
她低首点头,泪,流了下来。
来不及记忆的离别竟是永别!
文书上密密麻麻大片字。“三日前,献义侯于府内自缢,,容态安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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