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什么还没有亮？”蓝翾望天问。
她们，纠缠了几个小时了吧？
老妪抬头望望蔼蔼夜色，道：“永远不会有天亮。”
蓝翾：“什么意思？”
老妪：“你留在这里，永远只会停在这个中秋的月圆夜。”
蓝翾：“怎么可能，那一日你不是……”
老妪：“是，唯一的例外是阴雨日，只有在那种时候，你才有可能见到除了夜空以外的景致。”
蓝翾：“我会留到下一个阴雨日。”
老妪：“为何？”
蓝翾：“只有在那一日，我才有可能走出这个夜晚不是吗？我想看一眼我的爸爸妈妈。我们姐妹的双双失踪，对爸妈的打击是无法想象的。他们若回来了，我要看他们一眼才能决定去留。”
老妪：“如果他们没有回来呢？”
蓝翾：“你是我的未来，你应该知道他们是否回来？还是，五十年的岁月不止改变了你的容貌，也摧残了你的心性，使你亲情全无？”
老妪：“我只是担心你，回去得晚了，你的实体会有损伤。”
蓝翾：“哈，知己莫若己，你先前口口声声说我太自我，果不其然，你想到的，也只有自己。”
“你……”五十年前，她如此难缠吗？
*
月诞夜过后的两日之夜，明月依然当空，只是欠缺了一角的圆满。月下种种景物，依然各按天命，或凋零，或绽放。
蓝翎遣开所有仆人，只和厉鹞亲力亲为，在寰亭中摆案设香。伯昊一身道家装束，阖目静立于旁。
“如此大事，怎不请来王上？”厉鹞问妻子。
蓝翎向伯昊呶呶小嘴：“一切但凭先生安排。”
“令姐离开一事，足够使王上心力俱损，而如今为了应付淦国发难，王上尚需托着病弱身体回宫打理，还是不要使其奔波来回得好。何况王上并不是令姐在这个世界的挂碍。如果王上留得住令姐，她不会走。”伯昊星目半开，侃侃而谈，“令姐的强硬想必将军夫人很是了解，除非她心甘情愿回来，否则此法很难凑效。所以，稍后请将军夫人全力相助。”
“当然。”蓝翎板起小脸，正颜道，“我一定要让姐姐魂回实体。”
只不过，将军夫人那张娇娇小脸再如何正肃，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
“下雨了！”老妪欢呼，老枯的脸笑成枯荷。
蓝翾瞥她一眼，“你倒比我还高兴？”
老妪冷哼道：“你还未经几十年无人岁月的折磨，你凭什么冷嘲热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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