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小孩的幼儿园期间，他都是和外婆在家里、在田埂里、在市场里度过，记忆里模模糊糊，但是能感受到他和外婆相处得很愉快，虽然有时候会被村里的熊孩子欺负，但是只要他不说，外婆就很难发现，他不想让外婆担心，只想着快点长高长大不给他们欺负！
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他已经成为家里的劳动主力了挑水砍柴做饭统统都由他来完成。邻居家已经是“啪啪啪”地点燃煤气炉声音，他们家还是最原始干柴炊烟，第一次见到只要扭一扭就能生火的煤气炉还是在学校的食堂里。
“那时候觉得很惊奇！生火居然不用打火机！”陆植绘声绘色地述说他的童年，似乎这些顾临永远不可能接触到的艰苦生活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饭后谈资。
顾临拧开瓶盖，递水给陆植，“媳妇儿，喝水。”
陆植喝了一口，继续说。
他进入小学的过程并不顺利，他没有户口，也没有后门。在准备开学的前两天，他看见外婆打开了一个上了两道锁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灰白的布袋，布袋打开又是一个塑料袋，塑料袋再打开是废报纸，废报纸打开后是一沓钱。他当时一层一层地看外婆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一次是他在他七岁的人生中见过最多的钱，眼睛都忍不住睁大了，那……那可以买多少根棒棒糖啊！
外婆戴上老花镜，手指沾了一下口水，开始一张一张数钱，数完又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那时候只认得“1、2、3”，并不知道那些字写的是什么。外婆数完一沓放在一边，又继续数。他也学着外婆，舔了舔手指，去拿钱来数，“一二三……一二三，外婆这里有三张！”
“乖孙不是不是，三后面是四，不能重复数。”外婆纠正他。可是外婆似乎忘了，她只教过“123”。
他并不知道这些钱有多少，只知道那天外婆拿着钱把他带去一个很凉快的很明亮的房子，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个房子凉快是因为空调。他们在那个房子待了很久，他不是很懂他们在说什么，那个时候他还不会说普通话，也听不懂，只能从他们的语气和表情里感受到他们的无奈和烦躁。
那天晚上他们回到家后已经很晚了，在路上外婆给他买了个烧饼，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又咬了一小口，他不敢吃完，外婆什么都没吃呢。
回到家后，外婆还看见他手上的烧饼，“孙儿不好吃吗？以前你外公每次从镇上回来都会给我卖这家的烧饼。”
“外婆，你吃，我觉得一般般。”他把烧饼塞进外婆手里就跑进厨房，去翻早上的剩菜来吃。
“......
诺站书城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