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事情办的异常顺利。我连夜赶回来荻园，生怕错过她所答应的答谢。转而又讪笑自己，人家是答应了答谢，但是不见得就会这么快就来。然而就在我焦急的等待就要渐渐变凉的时候，第二天上午，隐约听到大门被叩响的声音。阿肃在后院，等不及他跑过来，我便直接冲到了门口。
果真是她。粉嫩的脸庞，淡淡的蛾眉，斜斜的眼角，桃红色的胭脂，都恰到好处，长长的睫毛像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在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上扑闪。头发还是陇到脑后一个简单的平髻，薄薄的鬓角一丝不乱，刘海斜斜的抿向一侧，可能是因为之前烫过卷的缘故，还隐约有着一点波浪的痕迹。领口是一条翡色的围巾，系的平整，服帖得掖在杏色羊毛呢大衣小西装领的领口里。围巾下面露出一截湖蓝色织蝠团暗纹的织锦缎旗袍滚着芥末色边儿的领口。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切恰到好处，庄重典雅。
我将她引进院子。她的小丫鬟和阿肃去了后院，我把她带到了我的书房。她走到了我的书桌前，翻看我临的贴和胡乱画的画。
那是我随意写随意画的，都不怎么工整。只有一张竹子画的自觉尚可，只是不小心滴落了一滴墨汁在上面，也是废了。没想到，她却仔细地把那张话抽了出来，铺到桌子上，取了一支笔，在墨滴子上面开始勾勒，不多时，一只丰满的翠鸟活灵活现跃然纸上。她自顾自看了看，嘴角挑出一抹自得的笑意。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砚台旁边捡起一小块朱砂研了研，三两下，就把翠鸟的尖喙构成了红色。甚是好看，竟成了一张画的点睛之笔。没有想到，她还有此才情，堪称妙笔生花。
我也来了兴致，走过去拿起笔，把她的名和我的字一同落款于画上。第一次，我和她离的这样近，“寒碧”与“克明”，只隔了一个缝隙的距离。
她轻轻地念出来：“克明。”没错，我的字。我的心跳一瞬间顿了一下，有些陌生，又像是十分熟悉。母亲去世前，只有她喜爱叫我的字，“克明”，而别人都是叫我的名，“慕廷”。自从她去世之后，便再没有人叫过我“克明。”
我得意洋洋地拿昨天的事与她邀功，看她温柔的淡淡的笑。我邀请她，游一游后山竹园，以作答谢。她的眼中有些差异，而我却是坦然。难道这不才是符合她气质涵养的风雅之举么？
我说，：“你可以叫我慕廷，也可以，叫我克明。”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叫我，那......
诺站书城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