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翠的儿子第一次到市局报到，精神格外快活。他没有和媳妇商量，自己一个人私下里悄悄地到超市里买了两瓶价值昂贵的红酒，就这两瓶酒花去了他一个人三个月的工资，他想：这样做非常值得。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县科技局也是这样讨好局长的，真管用。那个局长是个小眼睛，戴着一副深度墨镜，可惜，鼻梁天生塌陷了一点，眼镜总是搁在了鼻尖上，这样，两只小眼睛总是漏在眼镜片外面，与其说是戴着眼镜，还不如说是一种摆设，样子十分滑稽。如今，他进入了市科技局，算是一种升迁吧。升迁？就必须的提高一个档次，包括送礼讨好领导，不提高档次就等于没有提高自己的素养水准。
他虽说是和刘局长早已是老熟人了，原来，毕竟是一种间接管理，这次，刘局长可是直接的真正的顶头上司，说话、做事就必须分外小心一点，他心里这样想着。他特别穿上了一套品牌西装，还注意搭配了一条红领带，可惜，他的发型不是那么帅气，那种胎里带来的卷发，实在对他来说是一种玷污，他又开始埋怨起娘和山里爹，怎么不给他一头顺顺的乌发呢？
早晨7点钟，王翠翠的儿子已经站在了市局门口。门房是个老头儿，六十开外，老头儿还以为门外这个人有事，便笑盈盈地问：“年轻人，有什么事？找谁呀？”
“我是这里新来的，姓徐，你就叫我小徐吧。”王翠翠的儿子款款而谈，一种趾高气扬的样子。
“哦？原来这样。那你来的太早了，8点半上班。”老头儿说着进门房去了。
他继续站在门外等候，似乎像一个小学生似地，或者，像一只大公鸡似地，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他提前训练第一次汇报，力求说得干脆利落一点，或者，尽量突出中心，又要适合刘局的口味。第一印象特别重要，这不容忽视。
第一次面见领导和第一次去相亲没有完全两样，西北人对第一次特别重视，第一次的付出，只是对自己最可亲又最可敬的人的一种奉献。他又轻轻地把那盒五十元一包的香烟从兜里拿出来，他翻来复去地看了看，是不是完好无缺，否则，在领导眼里，还以为是一包陈旧的香烟呢。
他这样想着，时间过得快了一点。8点20分，市局职工陆陆续续地次第儿来了，他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可是，那些人态度冷冷地回答，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市局的人怎么这样子？环境好了，人情就这么冷漠？
有几个女职工，干脆对他的主动打招呼，置之不理。尽然懒得回答一声。他悄悄地骂起来“牛皮什么，不久，我也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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