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桑林未晚

  2007年

  天空中漂浮的云层一点一点埋住太阳的眼睛,眼睛里蒙着的断层只能看到咫尺的未来,记忆还停留在遥远的阳光下的晴朗世界,和我们的回不去的,那些日子。

  二零零七年,北京还没迎来第一场奥运,TF-boys还没有红遍大街小巷,柯震东还没吸毒,姚贝娜还没有去世,周董和昆凌还没结婚,谢霆锋和张柏芝还没有离婚,苹果5还没上市,最重要的是,盛世名邸的三户孩子都还没开学。

  顾南风陪妈妈一起买菜,正巧经过余念的院子,母子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庭院里面瞥了一眼,余念低着头蹲在地下捡树叶,蓬头垢面,小脚丫和身上的裤子脏兮兮的。顾妈妈别过头去,嗤了嗤鼻子,拉着顾南风加快了脚步。

  余念好像恰似感受到了一缕目光似的,突然抬起头,看到了顾南风,对他咧着嘴叫,“顾南风你快过来我有个神奇的发现!”

  顾妈妈极不情愿地停了脚步,撇了撇嘴,抱着手臂等着顾南风。

  顾南风走了过去,携来了一阵清风,“什么发现?”

  “你看你看,每片树叶的脉络都是不同的,”余念把手里拿着的好几种叶子分别摆在地上,“银杏叶的脉络在一个方向,枫叶的脉络四分五散,而这片不知名的树叶,看不清脉络,只有在阳光下才能隐隐显现,就像是玻璃鱼的骨骼,是透明的看不到血液的颜色……”

  顾南风显然对这个“神奇”的发现有些失望,打断了他:“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就像没有相同指纹的两个人。”

  余念吧啦说了一大堆,竟然被顾南风两句话总结,余念很是佩服,连连点头,大拇指称赞。顾南风并没有在意余念的夸奖,因为他学习成绩优异像百科全书一样,从小被人夸到大,而余念就不同了。

  余念后面说的话顾南风也没有听进去,他眼睛一直往余念家半掩着的门扉里面瞟。

  “顾南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啊?哦……哦!听了啊!”顾南风这才回过神来,“就你自己在家?”

  “不是……”余念的声音一下降了八度,“还有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我妈妈。”

  顾南风歪头,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女儿称自己的妈妈为“那个女人”?

  “她不是我亲妈,她是个很烂的女人。”余念好似看出来顾南风的疑惑,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余念十三岁的脸,平静地暴晒在夏日的阳光下,皮肤透明的质感,几乎要看见红色的毛细血管。

  烂女人。这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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