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如琅也会因羁绊长留于长白山，遑论她这样的小妖，若是再没有些羁绊，就根本没有来过世间的痕迹。没有痕迹，又怎能算是来过这世上一遭？
滕子渊看她的目光渐渐深了，浅浅一笑，道：“好吧，那你就当我与你有前世之缘吧。”
“说的也是这么勉强。”无香哼道。
“我与你有前世之缘。”滕子渊好笑道，“够了罢？上来让爹爹抱？你也不小了。”
无香惊喜起来，但还要故作扭捏，撇嘴耍赖道：“那爹爹抱。”
滕子渊撇过了脸去，无香捏了捏自己的脸，觉得脸皮还是蛮厚的，就爬到他膝上蹭着他。
滕子渊看着她，也不把她从膝盖上抖下去。
原来他偶然要出远门降罚，她就这样趴在他膝盖上不让他离开，他偶然为她的任性所触怒，就不管她，站起身就走，她就哭着抱着他的腿，最后变成他带着她走，还是怕伤到她，还是心软了。
他已经忘了最后一次她这个样子是什么时候了。自从她年纪渐渐大了的时候，就开始害怕他，渐渐离他越来越远，渐渐让他无法挽回。
人间也是如此，女儿长大之后也是离渐渐老去的父亲越来越远。听到她似乎对如琅有意时，他似乎也终于能明白自己抱了三百年拉扯大的女儿要被别人带走了。而这些感情更多掺杂着曾经对她，或者曾经他爱过的，那个妖力通天却只有八九岁小孩的心智，最后也因为蠢笨而陨落在湖光岩畔的玉骨妖圣，种种种种。
人总说回天乏力，纵使是神仙也是回天乏力。
无香怔了怔，也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似乎就愿意这样停留。
妖物似乎没有人伦之说，却也想苟且坐拥些天伦之乐。
无香似乎眷恋着他膝上的温暖倦怠地睡着了，看来酒还是醒的不太彻底。滕子渊却微微噙起一丝笑意，将她脸上未干的水渍细细揩干。
虽然曾经的再也回不去了，可就这样缅怀，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无香的生活似乎渐渐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也变得更加生机勃勃。尽管滕子渊说的“前世情缘”也许就只是一时顺口说了，她却觉得仿佛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更多更多的痕迹。
她向来对滕子渊是又喜欢又畏惧的，一个容貌俊逸又是司法仙君的上仙，自然是令人倾心不已的。可是随着年岁渐长，对于他的不苟言笑，她也就对他难生亲近之意。之所以她总是心心念念与他有前世情缘，只是为了能给她对他产生父女之情之外的别的感情找些借口。
虽然她只是一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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