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扯纸，缓缓替她擦掉眼泪，擦掉鼻涕，然后，将望远镜推到她面前，说:“看到星云了吗？偏蓝紫那一大块，很蓬松，嵌着星星，”王俊凯一手带着她的手扶上漆黑的镜筒，一手将她额前垂落的碎发撩至耳后，“我以前很难受的时候，就喜欢看，很美。”
好像能让人忘记不堪，心神安宁。
“很远。”季落落食指从他食指和中指的缝隙间抬起，不经意，擦过他拇指上。
两个人，就这样，在阳台上坐了很久。
坐到季落落脑袋微微发沉了，王俊凯起来，带她去洗手间，给她找了崭新的毛巾和自己的新睡衣，等她洗漱完，自己也去洗漱出来。
季落落窝在唯一的床上，王俊凯拉上窗帘：“我去睡沙发，你有什么就叫我，我睡不沉，很容易醒……”
“我不想一个人。”
王俊凯上床，季落落朝他怀里靠。
王俊凯关壁灯。
黑暗中。
“你没有错，你父母也没有错，但很多事情真的没办法一眼看到头，”王俊凯徐徐盖上她横在自己腰上的手，“他们很爱你，你也不会是一个人，”王俊凯嗓音低缓，温柔，染上一丝几不可查的认真，“徘徊和犹豫都很多余，你母亲很爱你，很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你很好，真的很好，好到——”
“我有点困。”季落落有意地打断他引导明显的话，手从他手下抽出来。
王俊凯停几秒，没勉强，偏头轻柔地吻她耳廓：“好梦。”
…………
很早很早，季落落就趴在地上改她的剧本。
也可以说，她几乎一夜未睡。
王俊凯醒的时候，她正发脾气般的将稿子揉成一团扔出去。
“冷静一点，写不出来就别写了……”
季落落转过头看他，眨一下眼，眼泪便顺着脸颊接连朝下，“我现在很冷静，真的，”她软软地说，“我一点也不难受，剧本改不了就不改了嘛，就这么拍嘛，只不过自己难受一点，不过是榆木脑袋连文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哽咽到无声。
她接过纸，失去力气般、慢慢把头朝地上磕……
窗外树叶的“沙沙”混着一道几不可查的叹息。
王俊凯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手轻轻放在半空中。
季落落喃喃着“榆木脑袋”，额头毫无征兆地落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轻微的纹路感裹着体温传到季落落额头，蕴着一点抚慰的含义。
季落落就这样，安安静静抵着他的掌心，任凭眼泪一颗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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