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呵。”沈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咳嗽一声就咳出许多鲜血。
他嘴角染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了镜片的遮挡，他眼睛里的疯狂和邪气被暴露的干干净净。
“我咳咳，只不过就是，咳，说了一句话而已。”他气息断断续续，脸上却还笑着，那不是疏远的笑，纯粹就是发自内心的笑。
颜陌冷眼看着他。
“只是一句话？”只是一句话，差点葬送了那个女生的一生。
“不……然呢？”他极力克制自己的疼痛，本来涌上喉头的腥甜被他咽了下去。
“你还真是没有半点愧疚。”这个人，颜陌审视着他，冷酷又无情。
“愧疚？”他已经倚着墙坐了起来，想要扯起一个笑，却无奈牵动伤口，“那种东西，咳咳，不要也罢。”
日光西斜，昏沉的光落在颜陌身上，她背着光，表情看不清楚。
“我们都是，咳，一类人，”他觉得有意思，“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她一言不发，沉默的站着。
沈言不在乎她的反应，声音微弱，每个字却咬得很清楚：“说不定，你会比我，更加冷血。”
他从小到大见得多了，个人都有个人的面具，戴在脸上，笑的一脸亲切友好，背地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发达时锦上添花的同时暗地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把你弄死，你落魄时恨不得让你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连亲人之间都互相提防，每句话都精心计算好了，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成了别人的瓮中鳖。
“比你更冷血？”她轻笑。
光线打在她的脸上。
沈言眯着眼睛，不得不承认，颜陌的确有一张好看的脸，苏家的基因，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更何况她几乎遗传了苏清扬所有的优点，尤其是那双凉薄无情的双眼。
“我不会的。”她异常的斩钉截铁，语气间毫无半点疑问。
沈言一怔，接着大笑起来。
说是大笑，脸上基本全是伤口，痛出眼泪，笑的七零八落的。
“以后你会的。”他看的透，他父亲在官场上，送往迎来，年年都有带着这种信念的人进来。不用半年，还守着的，伤痕累累，不守着的，一路高升。
没见过不变的。
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苏家人的血。这就是命，天注定的，她改不了。
颜陌把眼镜扔在他身上，她看不明白他在笑什么，索性不去管，自己知道自己不会变，就不会变。
她信着谢清昼，信着他的话语，信他能为她遮风挡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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