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生！这是谁干的？”王嫣燕已经快步走出窑洞，大声质问：手指点着装鱼的玻璃罩。
“是俺。嘿嘿，对不起，一时昏了头…”
“不是他，是我！是我拿来装小鱼的。怎么了？不至于杀头吧！”
“你过来，跪下！”王嫣燕怒极、声嘶、命令。
“为什么？”王军生梗着脖颈反问。
“下跪、请罪！”
“向谁请罪，小鱼儿？唉呀呀呀，小鱼儿呀，我把你们放在鱼缸里了，我有罪，罪该万死……”王军生板面却油腔滑调说。
王嫣燕将玻璃罩端起倒扣，将里面的内容泼地，空置桌上，说：“下跪请罪！”
王军生眯眼，偏斜脸俯视着弹滚挣扎在泥水里的小鱼儿，说：“哼哼，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毛主席…”
“这就是毛主席用过的东西，你现在给弄脏了，就应该跪下来请罪！”
“那不是毛主席真人，是石膏像！你们也有罪，罪名还不轻呢；你们供奉的石膏像是半身的，你那个毛主席的腿哪？截肢啦？！”
“你、你胡说八道！你……”
“还不是逼我去跪石膏像，是去跪盖石膏像的、这个玻璃的破玩意儿。哼，跟谁学的这一套？黄肥民…”
“你……”啪—！王嫣燕猛前冲搧王军生左脸；随即，她打个激灵，迅速将右手放在身后揉搓，似躲避消除某个重要见证。
李援朝快跑去两人中间，扯住王军生道：“王嫣燕，别打别打。他是太激动，说话没着儿。嘎豆儿，咱们来，把玻璃罩洗干净…”
王军生猛挣脱李援朝拉扯，扭身前跑，奔出几步，双腿折收，上身悠忽低沉，双膝落磕，跐蹭跪地滑行一截，仰面南方上空，凄厉大喊：
“妈——！您要是、在天有灵，就来往下边、看看吧……呜呜呜……来看看吧，当时趴在您身上、信誓旦旦、大哭小叫的燕儿，她、她现在是怎样、对待弟弟的……”
“嘎豆儿，王军生，起来起来，别这样，别太过分……”
李援朝跑过去拉拽王军生……
身后响起跑动声，不祥之兆的紧张、蓦地抽束李援朝心头；他回顾：
看见王嫣燕疾跑去大灶间……
“唉哟，她、干什么去啦？嘎豆儿、王军生，快、来……”
王嫣燕闯进大灶间，右手抄起菜刀，交左手；转身稍巡视，将自己的右手垫放在灶台上，高举左手的菜刀，再猛力砍下去……
赶来的李援朝、刚来得及推一下王嫣燕的左肩……
咔嚓！菜刀劈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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