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昏黄的灯光照着整个小院，好在月色极清亮，即使不点灯也能将院里的花花草草一览无余。这样的天，毛慧自不必担心老太太磕着碰着，况且还是在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屋，就自个进入卧房了。
“妈妈。”毛慧刚一掀开帘子，就看见明月手中拿着皮娃娃冲她做鬼脸呢。
“喜欢吗？”
“嗯，皮娃娃很漂亮，她的两个小辫子更漂亮。”
“妈妈也给你梳两个小辫子吧，看你呀，头发弄的乱糟糟的。”毛慧刮了下明月的鼻子，把她拉到木桌子前的小凳上坐下，桌上立着一面边框生了锈的镜子，旁边有一个饮料纸做成的方盒，里面插着一把木梳，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东西。毛慧身体前倾抽出木梳，把明月头上胡乱挽起的头发放下来，轻轻地梳理柔顺，然后分开两侧，开始辫小辫了。明月僵着的头一动不动，身体却不老实，屁股在凳子上一扭一扭的，仿佛那上面钉了钉子。在屋内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藏青色的小手一把捞过镜子，把镜面上移五十度角，冲着镜子中的妈妈挤眉弄眼，咧嘴嘻嘻直笑，毛慧眼神中盛满温柔，笑着努了努嘴，回应明月的鬼脸。
桌子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皮筋，毛慧挑了两个红颜色的套到右手腕上。明月拿着镜子摆弄，照了照自己的正面，又照了照左边和右边，最后放下镜子，看向了窗外洗碗的奶奶，从这个窗户可以看到整个院落。
“奶奶，妈妈在给我梳头呢，两个小辫的。”
“出来让奶奶看看。”
“还没梳完呢，哪那么快呀！奶奶真是个急性子。”明月扯着嗓子大叫。
老太太在院子里“呵呵”笑的一脸褶皱。
明月的头始终保持木桩的状态，一对清澈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妈妈。”？
“嗯？”
“你小时候也编两个这样的麻花辫吗？”
“嗯，我们那时的小姑娘都这样编的。”
“哦……”明月似懂非懂地拖长了音调，眼珠上下左右转了一个完整的圈，“那，妈妈，你有照片吗？就是扎两个小辫的。”
“照片呐，以前是有一两张的，不过时间久了，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我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毛慧仔细地摆弄着明月的发辫。
“哎。”明月像个小大人似的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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