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回头，低首瞧见书泉还在那跪着，面上的茶叶水都给染上一层薄红，一丝一缕地爬上了那丫鬟的百褶裙。她拉着手臂把书泉扶了起来，语气里略有些心疼：“我是气狠了，但你这丫头也实在太实诚，也不知道往旁边挪一挪？”
“奴婢受些小伤，一点关系都没有，”书泉含着眼泪，真情实意地说道，“只是王妃，万不可再气坏了身子。就算北平王府不出手，咱们府上也有长史幕僚呢！”
“长史幕僚？”
书泉点头道：“这些人月月拿着王府拨下的月银，日日吃着咱府上的白米饭，也不就是养兵千日，为主子分忧一时吗？如今王爷赴任他乡，王妃是女眷不好抛头露面，不过大管家还在，到时候您写张条子差人送去给管家，他自会去办。”
端王妃反手握住了书泉的手，反复摩挲，眼中的爱怜就跟洪水决了堤似得，“好丫头，真是我从小带身边长大的丫头，也只有你一翻心思为我着想了。”
书泉嘴边含着笑意，“王妃，您是我的主，我的恩，我只能向着您。”
“那膝盖上的伤……快些坐着吧，来人，把太医请到我屋里来。”
许苒慢悠悠踱步回到了自己屋子，心头那是冷颤颤又暖融融。寒霜早在屋里候着，打帘迎回了自家姑娘，“姑娘怎么回来了？可是身子又不利索了？”
“没气受，但也没什么值得舒坦的地方。”许苒习惯着思考的时候，就喜欢食指画着大拇指的螺，哗啦了一会，抬手把寒霜给招了过来，问道，“我下午随姐姐上山时候，你可听到王妃那里有什么动静？”
“动静可大了，那哀嚎声差点把寺院上的瓦片都给震塌下来，”寒霜咬着嘴皮子，有些说不出口，“可惜奴婢没身份去王妃院子里请安，不然也好帮姑娘打听打听。”
这丫鬟一心为主，倒真是自责了起来。许苒笑着劝慰：“哪里怪得到你身上去？”
“若是奴婢有点本事，姑娘也不必两眼一抓瞎，在房里什么事都做不成。”
“倒也不是什么事都做不成，只是如今还不需我做什么，”许苒循循善诱，“你瞧，下午时候，王妃院子里哀嚎哭丧，粗粗地想想，恐怕是王府祸事。可仔细思索片刻，若是真是事关于我，她恐怕是要乐昏过去了。”
这分析有理有据又冷血客观，寒霜不得不服：“姑娘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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