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闭上眼,用眼睑使劲挤了挤眼球。良久,猛地睁开眼。
一片从视野中央溶开去的色点。我在凡世之内,是不会如此的。
我试探地向洞外走去。
一步。两步。
一个洞。两个洞。
一洞十二步。每个洞都如此,直至四十洞也还是整整的四百八十步,不曾有一分差错。
这怎可能是人间。
更不可能是仙乡。
我摩挲着第四十个洞的石壁——身后是来路。这构造可笑的糖葫芦山洞竟是山中平白多出的一串空当。
那我当初是怎样进来的?
是了是了,这是幻阵么,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呢。
然后我又向前走了一步。
没有撞到石头上。多了一个洞。
举起火光,石壁的凹凸就这样晃动。如我初初入洞时——或者说是我第一次进入长成这个样的岩穴的时候——一模一样。
于是我想,这是不是说,我再向前撞个石头,这里就又会多出一个洞来呢?
于是我试了试。
真是这样。
我:……
榛榛忽然从我背后窜出来,像只突袭而出的小兽,咻地摔进了那个洞,滚了两下,在对面正正好地摆出躺的姿势——跟她在原来那个洞里时一个样,挺尸。
我完全转不过这个弯:“你要干嘛?”
她继续挺尸,不理我。
我被她弄得说不出话来,却又实在想对她说些什么,于是随口说了句话。
谁知这话说完后,她竟站了起来。
我完全记不得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于是只有茫然地盯着她。
正打算继续随口说个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道:
“奇迹。”
“啊?”
“契机。”
我不知道她何以说话变调变成这样,顿了一会,问:“你想说什么?”
她似乎很急,呲牙咧嘴仿佛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才吐了两个字出来:
“戚姬。”
我一下子想起我方才对她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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