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着鱼肚白，秋季白天来的晚，算算时辰，约是卯时。空气里尚有几丝雾气，花草绿叶上铺满一层薄薄的水珠，在光线下闪烁着淡淡的反光。
经言别好最后一粒衣扣，梳洗后拿着一把纸扇出了门。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扇窗户边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苏玉披着一件单衣，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地望着离去的背影，握着窗栏的手，却不自觉一点一点手紧。
暖香坊白日里平平静静的，要说热闹，莫过于晚上。没事的时候，姑娘们就围在一张桌子上磕着瓜子聊着天，说说哪位爷儿出售阔绰，谈谈哪家公子长得俊秀，或提出何时给自己赎身，摆脱了这日子。
阿九是极少出房门的，终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在房里刺绣或是弹琴阅书。刚来这暖香坊的日子，那些姑娘们讽刺得说道阿九当自己是哪家的小姐，进了青lou还装高格。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也熟悉了阿九的性子。虽有些冷漠孤寂，但待人处事都是不错的，挑不出不足之处。
听着楼下那些姑娘和老鸨有说有笑，阿九毫无兴趣，放下手中的绣花针，揉揉额角，下意识得朝窗户看去。似又发现了什么，微微楞了神，转眼便低下头继续绣着，却是十针有九针错。心里兀得烦躁，放下针线，弹起琴来。
“阿九今日这曲，奏的不如平日里好啊。”
琴音戛然而止，阿九满怀喜庆蓦的回眸，刹那间又恢复原样，低下头，继续摆弄着琴弦。
“经王爷还是唤民女九姑娘吧，‘阿九’不太合适。”
经言挑眉，若有所思：“哦？想是对什么人吧。”
“王爷说笑了。”
“说不说笑今后便知。用以前的称谓就可，如此像是生疏了。”
“民女何时和王爷熟识过？”
空气似乎停顿了一下，经言感觉到短暂的窒息，放下纸扇，拿起桌上的酒，跳到窗户上，一声不吭的喝着。阿九不以为然，继续埋头抚着琴。
长安城屋檐沿着屋檐，远远望去，灰蒙蒙一片，掺着几处墨绿，倒是显得突兀。屋内阿九埋头抚着琴，曲子是《长相思》，一直重复着这一曲，琴音没有此前的凌乱，却也没有用心演奏。
阳光透过窗，洒在阿九身上，金灿灿的，仿佛如光圈笼罩。经言无意撇去，后带着酒意的双眸，眯了眯眼，注视着阿九。今日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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