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陶栎在大年三十的那天，发信息给我。“新年快乐哦！我希望明年小茉可以不要那样冷冰冰啦。试着去交其他的朋友啊。还有啊，我和我妈妈提起你，她也说真是好巧呢。”
我没有回信息给她。我捧着外壳有些磨坏的手机，看楼下的小孩子兴奋的放鞭炮。
听母亲说，她当年为了与父亲在一起，不顾家人的反对，随父亲来到这个小城市。父亲离开之后的这些年，自己也始终没脸回家。
所以即使是过年，这个家，也冷冷清清。
母亲在象征性的包饺子。电视里努力想逗人发笑的小品演员在努力的演着，可在我看来，却没有任何好笑之处。
我去洗了手，帮母亲包饺子。
可能母亲也习惯了孤单，竟然18年，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可以说，除了母亲这个亲人，我从没见过其他的亲人。
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大，远处不知哪户人家放起了烟花。楼下的小孩大声的尖叫着。
窗户上有一层哈气。我的手指在上面照量着画些什么。可我想不出谁的名字，想不出矫情的词句。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转身回屋子里。
我想快些结束这冗长的假期。这安静的生活似乎有些让我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我开始沉入水中，慢慢窒息，直到死去。
我也有些想念陶栎，想念她陪我坐着公交车看上海的景色，陪我去商场买便宜又实惠的打折衣服。我似乎已然习惯了她的存在，不再觉得她是那样一个吵闹的让我烦心的女子。反而是她每天兴奋的快节奏说话，让我能感觉到生活是那样有生气的存在在我平淡的世界。
可我怎样都想不明白，我们明明出生在同一天，可为何，不能有同样的生活。
是因为从小我独自背着书包回家，她却有高级轿车接送。是因为我住陈旧的小房子，而她却住高级别墅。是因为我有那样一个宁可忍受孤独的母亲。
不，不能怪她。从前，她那样灿烂笑着的时候，她定没想到过自己今后是这等无助。
还好，这样胡思乱想的假期终于过去了。
我与陶栎约好了回去的日期，便去车站买了回去的车票。
母亲临走的时候塞给我2百块零花钱。我没有收。她帮别人工作也是很辛苦的，而且还要支付我昂贵的学费。我说：“我的奖学金足够，而且我还出去打工了。”
她没有说什么，听到我这话，便把钱塞回了裤兜。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决定，下一个假期，留在上海，不回来了。
路上的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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