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东山回到“七仙女”时，冶如茵正缠着马厂长讨要小费。上次离开了“七仙女”，马厂长一直记挂着冶如茵。他做了一些社会调查，知道了舞厅小姐接客是半公开的秘密，领导和司机都不避讳。
这次有备而来，吃完饭推说明天要陪郎局长去公安局，吩咐苟业权随兰治安的警车先回厂，明早给公安局送两车水泥，顺便拿点钱来打点包局长。安排停当，转身就同冶如茵滚在了一起。智者千虑，难免一失。不知是忘了问消费小姐的物价，还是此事不便启齿，今天他没有做小费支出的准备。
马厂长从不，因而富贵不随身，衣兜里不揣钱。他认为有钱的人自己不会带钱，没钱的人自己才揣个钱包，把里面的票子数了一遭又一遭，恨不得一张数出两张来。他在梓墟镇吃喝完毕，嘴巴一抹签个单，人家自会拿着单子去水泥厂结账。出门在外也只管吃、管喝、管用，买单自有达东山打理。
刚才，达东山一时不在，小姐的小费硬是要现打现开，马厂长耐着性子要她稍等片刻。冶如茵担心这个学徒工不懂行情，一拍走人，一味强调时间就是金钱，后面的客人还等着她。马厂长没料到小姐变脸比“川剧”还来得快，刚才还勾肩搭背、柔情蜜意的，抹下脸来就只认“老人头”。
这也难怪，中国人一心向往世界大同，一点祖传秘方的家底也不留，更不用说保护知识产权了，分文不值就把个“变脸”的绝活抖落给了外国人，现在在自己的家里大普及，当然不足为奇。马厂长要她尽管去忙乎，待会儿送钱上门。冶如茵说我同您飘相逢，也不敢问您的尊姓大名，落了空怎么办？
名字确实不能曝光。马厂长正不知如何脱身，幸好达东山来得快，才赶忙吩咐他替激战正酣的郎局长一起付了钱，耽搁了的时间多补给小姐一张“老人头”。
达东山冲着冶如茵说：“你别狗眼看人低，这是我们的老板。”
她嫣然一笑：“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来您就可以挂单了。”
马厂长气派地回了一句：“我们不是那种下三烂，再来你得客气一点。”
达东山去结酒席账，吧台上的领班说，我们的发票都含了税金，小费不能开进发票。他回头请示马厂长，马说随便开一张什么条子都行。领班想了半天，不知开个什么科目好。达东山抓了一会儿头皮，告诉她开了一张证明：
证明
兹有乌油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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